鼻,飘溢至殿外。
酒席上,刘正方面色如常,适才被那凶虎毁去山许多阵法,折损近半弟,未露半点异色。
仅是这份从容,李浩就生出几分佩服。
闲禅是个僧人,只食素斋,以水代酒。
李浩聚起玉杯,与刘正方碰过之后,张口饮下,只觉入口香甜,似乎琼浆玉液一般。
刘正方笑道:“这酒酿制之时,取得乃是海底一种罕见奇鱼,用火一烤,立时化水,饮入口,口感极好,用来酿酒,更是佳品。”
李浩正要说上几句,来作锦上添花,忽然腹一痛。
“酒有毒?”
刘正方面色骤变。
“佛法无边,诸般妖邪无所遁形。”闲禅往前一指,低喝一声,以佛音一震。
酒杯酒壶俱是粉碎,酒水流淌一地。
李浩面色涨红,往腹一拍,腹内法力一炼,张口便吐出异物。
那是一条白色蛊虫,形如肥蛆,微微扭动,形态令人欲呕。
“蛊虫。”
李浩捻起这只长虫,面上冷色才缓缓散去,起身说道:“此事原是为我而来,反而让两位受惊,见笑了。”
原本李浩还当是刘正方下毒,待到捻起这只长虫,顿时便明了一切。
手上这只,乃是虫。八十里外,正是母虫所在。
“胆敢在我酒下蛊,害我贵客,岂有此理!”刘正方怒道:“李兄,待我与你同去。”
“阿弥陀佛。”闲禅低声道:“此人下蛊,甚是歹毒,我为佛门弟,当镇之。”
“多谢两位好意。”李浩摇头道:“既然只对我下蛊,想来与两位无关,便让我独身前去,斩杀此人。还请两位继续饮宴,不过片刻,我即归来。”
在他想来,蛊术难登大雅之堂,对方大约也不是什么高绝之辈,以自己空明仙山秘法,便是显玄真君,也能斗上一场,寻常蛊道之人,不过几个呼吸便能打杀,加上来回路途共计一百十余里,也就片刻时候罢了。
刘正方与闲禅对视一眼,只说道:“既是如此,李兄须要当心。”
“蛊术小道,不足道也。”
李浩起身,足下腾起白光,倏忽出了殿外,直冲天边,刹那间不见踪影。
“看似高雅,实则庸鲁。”刘正方摇了摇头,道:“听闻苏白虽不如古庭秋,但也能够挡得地仙,就似他这样的人物,如何跟苏白并肩?”
“师弟此言甚是。”闲禅说道:“你说适才下蛊之人,又是谁来?”
“这个倒是不知。”
“可是那位剑魔?毕竟他也曾在南疆,兴许学过一些蛊术。”
“这个,应当不会。”刘正方摇头说道:“若说他身有蛊术秘学都还罢了,至于学习蛊术,八成是不会的。我曾见过他那剑气,比之什么手段都要厉害,何必去学蛊道而舍本逐末?如非我得了神通秘术,也不敢放言要召开灭魔大会。”
闲禅问道:“他那剑气当真厉害?”
刘正方道:“厉害至极。”
闲禅托起钵盂,上有紫金之色,刻有白云,萦绕玄机,看着刘正方说道:“师弟观我这钵盂如何?”
刘正方仔细看过,说道:“此乃禅宗宝物,坚实无比,可镇压妖邪,可抵挡邪异。”
闲禅问道:“我若以此钵盂来挡你那灭魔指印,可否挡住?”
“必然能挡。”
“我若以此钵盂去挡凌胜剑气,可否挡住。”
刘正方顿时一怔,良久,点头道:“可挡。”
闲禅收了钵盂,低笑一声,闭目不语。
刘正方默然良久,殿沉寂无声,过了好长时候,才听刘正方缓缓道:“以此钵盂,堪能挡住他御气之时的剑气。”
闲禅登时睁开双眼,眼金芒闪烁。
刘正方望着他双眼,一字一顿道:“天下尽知,如今他已是云罡修为。”
也即是说,闲禅以钵盂可挡住御气修为的剑魔凌胜,却只是堪堪挡住,然而,此时的凌胜,已是云罡,钵盂还能否挡住凌胜剑气,已不必再说。
闲禅缓缓闭眼,叹息道:“佛法虽是无边,然而我之修为,还是浅薄。”
刘正方聚起手上,手上有一白色短棍。
细细去看,短棍之上,还有细密裂纹。
这是一条人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