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飞,白猿尖叫着纵跃回荡,一条接一条的大鱼从粼光里跃出,此起彼伏地划过淡淡的银弧。
前方数里外,花团锦簇,如彩云悬浮水面。定睛凝望,竟是数以百计的亭台楼阁被藤蔓垂悬,鲜花满缀,高低错落地形成了空中庭园。中央是座玲珑剔透的七层水晶琉璃台,辉映着周围的水天花树,炫彩变幻,流丽万端。
丝竹袅袅,仙乐飘飘,白衣婢女们托着酒肴、花篮,骑鹤川流穿梭。此情此景,如赴王母蟠桃盛会。
正自恍惚,耳内的“传声虫”又传来慕华冷冰冰的如蚊之声:“甄相公,切切照我说的做,若自作主张,被姥姥看出破绽,可别怪她们将你剁碎了做花肥。”
许宣佯装害怕地不住点头,暗自摸了摸怀中的乾坤袋。方才趁着六姝不备,已将裂天刀藏入乾坤袋,重新收纳入怀。如果当真在那“鹤鹿双仙”面前露出马脚,唯有舍身夺取忘情草,杀她个鱼死网破。但以敖无名的凶威,尚且险死于二仙之手,自己此番又能否全身而退?
来不及多想,楼阁扑面,鼓乐轰鸣,鹤群已载着他与六女穿过那彩云般的空中庭园,飞到了七层水晶琉璃台前。
周围的悬楼、云阁里云髻雾鬟,红飞翠舞,尽是盛装华服的女子。有的金发碧眼,高大丰腴;有的发红如火,肌肤胜雪;有的矮如侏儒,却匀称玲珑燕瘦环肥,姿态迥异,却各有各的美貌,恰与满楼鲜花交相辉映,争妍斗艳。
只听“当”地一声钟鸣,所有的喧哗、管弦全都停了下来,众女纷纷转眸朝那七层琉璃台望去。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高台顶端传来:“繁华、薇烟,这个丫鬟是谁?就是指点你们烧出这九道菜的高人么?”
“姥姥慧眼如炬,徒儿知罪。”繁华、薇烟拉着许宣跃落琉璃台,伏身拜倒。
许宣低着头,装作诚惶诚恐,眼角瞥处,却见上方花树如雪,翠绕珠围,水晶阁里,数十名盛装美人或站或坐,簇拥着两个女童,狂风忽来,落英乱舞,又倏如轻烟散尽,袅袅堆了遍地。
说话的女童坐在高台中央莹绿剔透的翡翠床左侧,身着红衣,肤白如雪,冲天髻上别着大红花,一手端着野果喂身侧的梅花鹿,一手握着玛瑙矩尺轻轻地拍着膝盖,笑嘻嘻地凝视着许宣,双腿一荡一荡。
许宣大奇,难道眼前这“女娃儿”就是“鹤鹿双仙”中九千九百九十岁的“鹿仙子”?心中一动,想起那句“山中一月,山外一天”,但即使按照“人间”历法换算,也当有三百三十三岁了,为何却貌似六龄女童?当真匪夷所思。忽想起当初在蜀山撞见的离火老祖,又是一凛,莫非那妖女也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余光瞥扫,右边的绿衣女童皱着眉头,小脸阴沉,盘腿端坐在翡翠床右侧,双手紧握着墨玉长短规,身后单脚立着一只白鹤,不住地弯颈低头,轻啄她的手背,想来就是“大姥姥”鹤仙子了。
鹿仙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片刻,笑道:“姐姐,咱们不老宫里何时收了一个经脉尽断的丫鬟?你记得么?我怎么一点儿也记不起来啦。”
鹤仙子一言不发,冷冷地望着许宣,盯得他心中发毛。
耳畔又传来慕华蚊吟般的传音,当下照她所说,轻轻叩了叩头,道:“姥姥,奴婢”话方出口,猛吃了一惊,自己的声音竟变得清柔婉转,有如少女,想必就是慕华塞入口中的“变声虫”的功劳了。定了定神,续道:“奴婢甄真,半年前为地牢里的贼道士送饭时,被他发狂打断了经脉。奴婢奴婢不听姥姥嘱咐,离他太近,方遭此祸,所以一直不敢声张,怕受姥姥责罚”
鹿仙子格格笑道:“你一个送饭的丫鬟,被那小臭道士打断了奇经八脉,竟然还能活到今日姥姥活了九千九百九十岁,倒是第一日撞见这等奇迹。”
慕华伏地道:“姥姥恕罪。甄真被那小贼道打得奄奄一息,是徒儿怕姥姥怪责,私自将她医好的。只是徒儿医术浅薄,只能治得好骨肉之伤,却续不上经脉。”
嫣石等女齐声附和。
鹤仙子脸色稍缓,冷冷道:“那小贼道没将你一掌打死,也算是你的造化了。但你既只是个送菜的丫鬟,又怎能指点繁华、薇烟烧出方才那九道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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