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尼不知“青帝”、“完颜兄弟”是谁,也从没听说过“阴阳指”与“一阳指”,见他吞吞吐吐,只道是故意搪塞,不肯透露。
素心冷笑一声,道:“师父,他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必是魔门妖类。依徒儿看,这一路的种种诡秘凶险,全都与他有关,不如即刻将他擒下,带往临安由佛道各门问讯处置。”
素晴“啊”地轻声低呼,显然为王重阳大感担忧,见众师姐转头朝自己望来,方觉失态,忙又低首垂眉,耳根红透。
王重阳心里大暖,忽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难道允真死后挂念自己,魂魄转附到了这年轻师太的身上,欲借神佛之力来保佑他么?虽知断无可能,却仍不由气血上涌,热泪盈眶,当下定了定神,道:“各位师太明鉴,在下绝非魔门中人,只因久居世外,家慈、舍妹惨遭不测,为了追拿元凶,一路到了此地,实不知发生了何……”
素心截口道:“你方才不是说追捕一只凶兽么,怎的现在又变成追拿凶手了?驴唇不对马……”似知失言,顿了顿,又冷笑道:“不管追拿凶手也好,追捕凶兽也罢,你若真是千里迢迢为家人报仇,又何来这等闲情雅致,与我们这些出家人聊天喝茶?”
王重阳道:“说来话长,我追拿的凶手并非眼下追捕的凶兽,追捕的这只凶兽也并非害得家慈、舍妹惨遭横祸的那只凶兽,那只凶兽的灵魄已被神器封印到了我体内,而这只凶兽却是……”自觉越说越绕,挠了挠头,叹气道:“总之种种祸端,都是那元凶引起,重阳口拙,一时难以说清。至于我为何登船喝茶,一是因为慧真师太出言相邀,不便拒绝,二么……实在因为这位素晴……素晴师太长得与舍妹极为相似,所以……”
群尼齐声低呼,大感惊讶,素晴更是睁大了妙目,难以置信。素心怒极反笑,道:“师父,你听这人胡言乱语,颠三倒四,哪有一句像是真话?当着你的面,竟敢装痴卖傻,再三调戏小师妹,就算不是‘不夜城’的吸血妖鬼,也必是居心叵测的se魔!”
慧真摇头道:“阿弥陀佛,你应是错看这位王真人了。他的真气浩然坦荡,绝非奸恶之徒可以修炼而成。”朝王重阳微微一笑,道:“王真人,世间诸法,皆因缘起。不管是那逃亡的凶兽将你引到此处也罢,还是令妹与素晴相貌相似也好,你我相逢于此,都是缘分使然。冥冥之中,自有深意。贫尼……”
话音未落,舱外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尖呼四起:“伥鬼!伥鬼来啦!”素心又惊又怒,拔剑跃起,道:“师父,现在你可信啦?伥鬼全被这奸人引来了!”见慧真不为所动,才又悻悻地瞪了王重阳一眼,重新坐下。
慧真淡淡道:“素莲,你带几个师妹出去看看。”一个圆脸尼姑应诺起身,领了六个女尼拔剑朝外奔去。
“嘭!”还未及奔出舱门,船身剧震,像是撞在了暗礁上,接着乒乒乓乓之声大作,仿佛有无数只触手在猛击客船。
船身剧震,群尼趔趄摇晃,舱外的女船夫更是贴着倾斜的甲板,左右翻身急滚,有几个甚至被凌空掀起,或撞入客舱,或抛入海里。
王重阳心头一紧,也不知是惊是怒是喜,难道那逃之夭夭的混沌兽又杀回来了?抢身出舱,跃上桅杆,只见天海黑漆漆一片,漫天星辰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住了,四周鲸波起伏,白浪摇曳,却没发现那凶兽庞巨如山的身形。
风浪中隐约听见诡异的凄号声,此起彼伏,定睛细看,这才瞥见十几抹黑影如鬼魅翻飞,随着波浪一起轮番撞击着客船两侧;身体扁平,有如巨型蝙蝠。
龙鲼!王重阳大凛,想不到竟会在距离北海数千里的汪洋上,再度邂逅这群嗜血凶狂的“海中魔怪”!
其中一只怪物似是认出他来了,猛地朝他竖起长尾,凶睛紫光闪耀,发出尖利狂怒的啸叫。另外几只也纷纷平张双翼,贴着大浪朝急速冲来,尖叫如狂。
龙鲼背上依旧各坐着数名头戴高冠的白衣伥尸,大袖鼓舞,手里提着白纸灯笼,灯笼上仍用朱笔涂着“不夜”二字,明暗不定地映照着一张张惨白的脸,阴森恐怖。
这些怪物来势极快,转瞬间便扑到了他头顶。王重阳呼吸一窒,翻身急转,避过了带钩爪的蝠翼与两条棘刺长尾,指尖疾弹,气箭闪电般接连没入五六个伥尸的胸口。那些伥尸来不及跃起,便被打得凄号抛飞。
然而众魔怪前赴后继,不给他半点喘息之机,四只龙鲼刚从他头顶、左右掠过,又有四只尖啸着俯冲撞来。狂飙掀卷着巨浪,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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