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救援的,有哗啦啦逃之夭夭的,往东的往东,往西的往西,瞬间成散沙一盘。
蛮狮一眼瞧见,忙飞身纵来,替张阳抵住追兵。少了那火树蛙王作怪,对付起这些小妖来他可是得心应手。那青牛就在附近,不好干看着,只得也前去帮忙。
火树蛙王给缚妖索缠住了脖子,是叫不得声,也喷不得火,好似要给勒死一样,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只不断扑腾,再无半点妖王雄风。
张阳瞧瞧洞窟,牢笼也破了,铁索也断了,除了这一件缚妖索,一时间竟找不出第二样能够囚禁蛙王的东西。他一阵头疼,只得先用那半截铁索将蛙王暂且捆在石柱上,至于那缚妖索,一时半会儿是收不得了。
忙完这些,又匆匆往洞外来,他可得看着点那俩精怪。
那一众蛙精本就没剩多少,当下又给蛮狮和青牛抵住,是死的死伤的伤,没过一会儿已经是溃不成军,只得掉头四散,各自逃命。
二怪一路追着逃兵败卒,直至那火池边上。张阳担心着给他们出逃,忙也悄悄跟上。
随着蛙王被擒、众精怪的败退,这一次攻占聚焚窟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既然吃了败仗,那些火蛙自无法在此立足,只得又如潮水般的往火池里钻,回到原属于他们的地下世界。
“可算是报了一箭之仇啦!”望着那一片溃退的红色,蛮狮重重松了口气,脸上尽是兴奋的神情。
谁说不是呢,好歹曾经也是统领着数千精怪的一洞妖王呢,要说被那道法高深的老怪欺负也就罢了,可这么几只不入流的小妖精也敢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岂能不叫他生气!
忽想起已经许久不曾果腹,当即又大口一张,使了个摄法,一口气吞掉了数十只火蛙,这才一阵心满意足。
青牛道:“吃饱了?那现在是不是该考虑着怎么出去啦?”
蛮狮没有回话,而是问:“那小鬼呢?”
“在身后呢。”青牛说。
其实蛮狮是问怎么和张阳理会,因为他们可是事先说好了的,铲除了妖精便自个儿回去栓着。不过相较之下,他似乎更渴望离开这里,那么信誉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一文不值了。
犹豫了一下,蛮狮终于还是朝着张阳的所在缓缓行来。
“神君!”他突然又改了口。
张阳心头一沉,蛮狮的客气显然是反常的,这让他意识到是要出事端了,忙握紧手中大斧,当即一阵警惕。
果然,蛮狮继续道:“我有办法从这里出去,我想你应该愿意和我们两个一起离开!”此言一出,那么之前打的商量便不作数了。
离开?张阳不敢想象要是老怪生气了会是个什么情况。他俩是精怪,自可天南地北任由闯,可他是庙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气氛突然间有点沉闷。
他没有说话,脑海中不断纠结着,如果这俩怪真有出去的办法,到底该不该强留。
青牛也跟着过来,说道:“还磨蹭什么呢,这么大动静,指不定早把那老怪给闹醒了,还是早些走的好,免得夜长梦多!”又看向张阳,问说:“小鬼,你走是不走,要一道儿走人情算还了你!”
张阳依旧没有回话,他可不想成为帮凶。只是心想:这俩怪确实力大,却是没有兵器,要论神通,又给那法宝禁锢,若仔细一下,或可与之一番游斗,即使技不如人,也可借着地遁藏身,不妨……
“嘿嘿,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正犹豫着,青牛忽打断他的思绪。
张阳闻言心头一怵,以为他留有什么后手。
“这头牛魔还真不留情面啊,竟敢威胁老子!可惜啊,要有那缚妖索定能斗上一斗!”他心中暗自叹息,又想:早知道当初就该狠狠抽他一顿,叫他哭爹喊娘!
见张阳没有表态,知其多半是不愿意,蛮狮只得道:“若不想走也不勉强,这份恩情权且记下,改日定当报还,就此别过!”说罢又抱拳一礼,这才往一侧的山头去。
蛮狮在山头上寻了块巨石,将中间砸出个洞来,顶在头上,说道:“跟在我后面!”随即便朝着天上遁去。青牛急忙躲在下面,给他一道儿带了出去。
炙热的火焰在天上涌动着,却给那巨石顶开。不消片刻,俩怪一石便没入光幕之中,再没了踪影,自是逃之夭夭去了。
原还有这法子!
张阳瞧得分明,当下一阵垂头丧气,他那白碗已没了水,无水还如何灭火?就是这会儿想走那也走不得了。无力的拖着身躯往洞窟里来,放眼瞧去,到处是一片狼藉。石柱边上,那头火树蛙王依旧在奋力扑腾着,想来是难受相当。而那金翅大鹏呢,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结果如何已无需言明。
“唉,跑了便跑了吧,反正也是老怪抓来的,他凭什么可以抓人?”张阳这般安慰着自己,又给那火凤喂了两枚灵果,这才出了洞窟,于一旁盘坐歇憩。
也就半日工夫,洞窟中忽传来一阵响动,张阳一下给其惊醒,还以为是那蛙王在搞鬼呢,忙急急前往察看。待进的洞窟,瞪眼一瞧,当即就给呆住。
蛙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那老怪却出现在洞窟里,正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切。是的,原先那俩精怪都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头巨型火蛙,还有这乱七八糟的洞窟,怎能不叫人惊奇。
一见张阳,老怪当即板着张脸道:“小鬼,这是怎么回事?”
张阳吓得心都快飞了,忙道:“您老先别生气,若我慢慢说来……”遂将之前的事情详细与他说了。
听他一番描述,老怪这才恍然。
“照此说来这事还怪不得你,只怪那俩精怪藏了坏心思。”
原来还明事理!
又瞅向蛙王,怒道:“都是你这只无毛畜生,当初看你可怜便饶了你一回,可如今却还敢来作乱,搞得我这洞府一团糟,又害得我跑了俩精怪,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这般说着便凶神恶煞的朝那蛙王走去。
那蛙王闻言,早吓得屁滚尿流,忙更加使尽的扑腾着,唯恐老怪真将它活活剥了。
不过还好,那老头只是暴力的狠揍了它一顿,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只是那凶恶表情,倒叫张阳好一场虚惊。
又过了一会儿,老怪才停了手,问道:“无毛怪,你服不服气,嗯?”
那蛙王早已是鼻青脸肿,哪儿敢不服,当即连连点头,口中呜咽。
老怪瞪着眼道:“服气啦?还敢不敢造反,抢不抢地盘啦,嗯?”口气更大。
那蛙王又连连摇头,还抢什么地盘,小命都快没了!
似觉得满意,老怪方稍稍收敛,说道:“话虽如此,可今日若放你回去,日后少不得还来作乱,若是留你在我这儿,只怕房梁都得给你拆了……”他沉吟片刻,忽眼前一亮,指了指张阳道:“知道他是谁吗?”
那蛙王打从出生起便没离开过这里,哪里能够识得,只能再次摇头。
老怪道:“这小子是庙里的土地神君,你今后就跟着他离开这里,去享受那人间香火,应是不应?”
那蛙王一下子愣住,他既通灵慧,自知这一应下便永远当不得妖,也就再无统领一众精怪的机会,因此不答。
还有张阳,这还是他头一回见过这样的。
“应是不应,快说!”老怪性子急,当即又抡起拳头。
那蛙王心知躲不过这一劫,犹豫良久,只得无奈点头。
也就在他应下的同时,张阳的囊中耀起一片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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