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菜都快冷了也没人去吃上一口,整个家里的气氛犹如跌进冰窖那么寒冷,每个人都被赵鹏宇的事压得喘不过气来。家门不幸,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方惋从文焱进门开始就站到了他身边,夫妻俩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已经看懂了彼此心中的沉重和疼痛。方惋的脸色十分苍白,紧紧皱着眉头,看得出来她在为文焱担心。
文焱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太紧张,但其实他也是被眼下这气氛给逼得万分头痛。
邱樟是这里最年长的,他坐在沙发正中的位置,黑着脸的样子比文治平还吓人。老爷子代表全家人问出了文焱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赵鹏宇是不是真的杀人了?
文萱也眼巴巴地望着文焱,她多想冲上来哭求,但是在文治平狠厉的目光之下,文萱是有点害怕的,毕竟父亲的脾气大家都知道。
方惋坐在文焱旁边,她没多话,只是静静地听文焱说话,她的手不知不觉放在他背后,揪着他的衣服……在眼下这形式之下,她也会感到紧张,恍然,更多的是她心疼文焱……他的难过一定不会比文萱少的。
文焱这次没有隐瞒,向家里人说了是因为找到一个目击证人,证实在案发当天,在禹华天台上,是赵鹏宇将章卉推下去的……但赵鹏宇的交代是,章卉先以自杀来威胁他,想要他回家离婚,否则就要公开自己和他的关系,赵鹏宇是眼看着章卉这个女人已经失控,不再受他摆布了,他怕歼情败露,当章卉站在天台外沿,用死亡还威胁赵鹏宇时,他伸手将她推了下去……也就是说,章卉确实有自杀的倾向,但她对赵鹏宇还抱着一丝希望,她不站到外沿也不会那么容易丧命。
文焱没说证人的身份,这是基于对证人的保护。
屋子里的气氛沉闷到了极点,听完这些话,每个人的心里都生出了一股寒意……知人知面不知心,赵鹏宇居然坏到那种程度了,难以置信,这是文家的女婿!
文焱的外婆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一个劲的唉声叹气,抹泪,邱淑娴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家的脸都被赵鹏宇丢光了!文萱,你别再为那个畜生求情,这一次,妈不能再心软了!”。
文萱见邱淑娴都不帮她了,她更是绝望,看着眼前这一张张亲人的脸,她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暖,她还深陷在泥沼中没能自拔。
“爸爸……哥……妈妈……外公外婆,你们难道真的忍心看鹏宇被判死刑吗?他纵然有千错万错,可他总归是我的丈夫啊……哥……”文萱抓住文焱的裤腿,颤颤巍巍地说:“哥,难道你真的要亲手把鹏宇送上法庭吗?哥你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让那个证人改口供,以后上了法庭就说鹏宇是误杀,行吗?哥!”
文萱也真敢想,连收买证人做假口供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文焱还没开口说话,只听得文治平猛地一拍桌子——“混账!文萱你是想把老子气死啊!”
文治平怒发冲冠,整个人因为太激动而显得有点站立不稳,邱淑娴见状赶紧上来扶住,一个劲地跟文萱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文治平的呼吸有点喘,脸色发青,指着文萱,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内心的痛苦无以复加,沉痛地说道:“我文治平一生清明,从未做过没良心的事,你是我的女儿,你竟敢当着我的面让你哥哥徇私枉法,还想收买证人翻供!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你是要把你哥这辈子都毁了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没去北京之前还是好好的一个丫头,现在却变得是非不分,你凭什么以为我们文家可以一手遮天?就凭你老子我以前是首长吗?就凭你外公是新联的董事长吗?在你眼里,法律是什么?是非黑白是什么?你在北京那几年究竟都跟什么人混在一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知道赵鹏宇杀人,你还包庇他?是谁给了你权力说刚才那些话?你如果再不清醒,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文治平狠狠一耳光扇在文萱脸上,用了极大的力道,扇得她眼冒金星,几乎当场晕倒。
“治平别动手啊!”邱淑娴焦急地拉住老伴儿,生怕他又上去了。
外婆心软,连忙将文萱护在身后,一张满布皱纹的脸上尽是悲恸:“治平啊……文萱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别再打她……”
文治平虎目泛红,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说:“就是因为我以前舍不得打她,我教得不好,所以她现在才变成这么个黑白不分的混账!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像对文焱那样严格要求她,没有硬逼着她去参军!如果她能待在部队而不是待在北京,她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们看看,这还是我们大家都疼爱的文萱吗!”
“爸……”文焱心里发酸,扶着文治平的半边身子,心里难过极了。爸爸这么理解他,这份感动难以言表,但同时看到文萱,他也感到心痛。小时候那个乖巧懂事的妹妹,那么善良可爱,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方惋没有说话,方奇山坐在她左侧,父女俩对望一眼,无奈地叹息摇头。这种时候,想安慰谁都是徒劳的,语言是那么苍白无力,每个人的心痛都是不可消除的痕迹。
“妹妹,别再气爸爸了。杀人偿命,这是谁都不能亵渎的法理,从小爸爸就有教育我们做人的道理,难道你都不记得了?这些年你在北京是什么生活过来的,你都结交了些什么人,听闻了什么,才会让你的观念变得这么可怕?让你将爸爸的教诲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文焱眼底的墨色又深浓了几分,语气格外凝重。
文萱望望文焱,再望望父亲,再看看外公外婆,还有方惋那张纠结的脸……文萱的哭声停止了,不一会儿竟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真可悲,你们就知道说这些大道理来压我,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多虚伪?为了所谓的名声,你们不敢帮鹏宇,不就是怕外人会说你们闲话吗?杀人偿命?呵呵……现在这社会,谁不知道有权有钱就能买命!咱们家,在军界商界的地位还不够保住一个人吗?如果换做是别的家庭,一定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判死刑的,只有你们……你们这群冷血动物!当文家的子孙有什么好?连普通人遇到这种事都知道去通融关系,何况我们家本来就有能力让鹏宇平安无事,只是你们为了可笑的面子而不肯那么去做!别再跟我说法律,我只知道你们明明可以救鹏宇却见死不救!”文萱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她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口口地穿着粗气,不再哭求,而是用一种阴狠的目光看着大家,最后目光落在邱樟身上……
“如果当初鹏宇提出要借一亿来周转的时候,外公你能慷慨一点帮助他,他就不会被逼得去找章卉合作,他不会跟章卉乱搞,他也不会被逼到要杀人!难道在外公你心里,我连一个亿都不值吗?呵呵……现在,你们看着赵鹏宇死就高兴了?不顾我的感受,不顾我的孩子将来没有父亲!既然你们不念亲情,从今以后,我也不想再踏进文家!”文萱一阵怒吼之后转身就冲了出去,只留下这被她搅得一团糟的局面。
文焱拔腿就追,却被文治平大声喝住……
“回来!不准追!让她去,我就当没生这个女儿!”文治平气得浑身发抖,捂着胸口,神情痛苦。怎么都想不到刚才那番话会是从文萱嘴里说出来的,文治平的感受,岂是一个痛字了得!
邱淑娴脸色一变:“治平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
“爸,您没事吧?快坐下来。”方惋取代了文焱的位置,扶着文治平坐在沙发上,看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不由得十分担心。
“女婿,是不是要吃药?”邱樟一边问一边在文治平身上的口袋里摸,果然是摸出了一个瓶子。邱樟也是因为心脏问题在国外治疗了一段时间才回来的,对于文治平这样,他算是深有体会的。
文治平将药丸吞下去,邱淑娴不停地为他顺着气,小心翼翼地,生怕他会有个什么闪失……六十多岁的人了,心脏不好,让人堪忧啊。
文治平没有大碍,文焱站在门口看着敞开的大门,心里涌起万般痛苦与失望……妹妹不再是以前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了,明知道父亲身体不好,外公的身体也不好,她还闹这一出,为了赵鹏宇,她是连家人都不顾了。究竟赵鹏宇是给她灌了什么**汤呢!
赵鹏宇是个极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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