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焱见事已至此还,他也不再隐瞒,不用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俊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情:“我只是小小地惩戒了他一下而已……我在手里下载了一段音频,是那种打碎盘子玻璃的声音,然后我跟踪了杜伊航,知道他在某个时间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我再给自己脸上沾一圈假胡子,就那么从杜伊航面前走过去,但是我的手机却把音量调到最大,播着我下载的那段音频。我只是赌一下,并没有完全的把握会成功……可是效果还挺不错,杜伊航在听到碎盘子的声音之后,躁狂症发作了,他也能识别出就是我身上发出的声音,所以他打了我。”文焱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方惋睁大了眼睛,惊诧地看着他,她想不到他居然是早就策划好的,她以为顶多是文焱无意中遇到杜伊航……
“我是刻意背对着监视器的镜头,在杜伊航打我的时候,我也没还手,因为我一动手就可能会被监视器拍到,我只是抱着头蹲下去,呼救,然后保安来了,他们拽着杜伊航,我就趁那个空隙溜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文焱这回出奇的老实,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但其实他心里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忐忑,他不知道方惋会怎么看待他,会认为他做了不该做的事吗?会认为他违背了警察的职业操守吗?
方惋怔怔地望着文焱,使劲睁着眼睛,眸子里氤氲的雾气越来越多,胸臆里那股酸胀感不受控制地往上冒……这个男人,他竟然能为她做出那样的事情,真是真的吗?被他呵护的感觉真好,暖暖的,好像冬日里的太阳般包裹着她……
“我……我……你……”方惋蠕动着嘴唇,情绪有些激动,不知道要怎样表达对他的感激。
文焱被她这对红通通的兔子眼给煞到了,忍不住心里一动:“你不用太感激我,我可不是为你打抱不平才会这么做的,我只是不想让杜伊航继续在外边逍遥快活。杜家为了所谓的颜面,没有让杜伊航停止在外界的活动,他最近还是照常在举办演奏会……在他的躁狂症没有康复之前,他是不适宜经常出现在公共场合的,他的病一发作就可能伤到别人,他是一颗隐形的炸弹,谁踩到谁就会遭殃。把他的事抖出来,至少可以让一些经常接近他的人产生警惕,也可以让杜家迫于舆/论的压力而让杜伊航接受全面的治疗,暂时离开公众的视线,这对他自己,对社会,都是一件好事。”
方惋仰着脑袋,微微点头,文焱说得没错,可他真的就没点私心想为她“平反”?这个问题,方惋始终问不出答案。
“文焱,你怕不怕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啊?你自己想没想过,你的做法,是否可取?”方惋很是认真地看着文焱,她知道他是个坚持原则的人,这次的事,他内心会矛盾,会难受吗?
文焱一听,先是愣了愣,随即若有所思地点头,墨眸里晕染出深浓的黑:“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实上次我们一起去给杜伊航盖麻袋的时候我就有怀疑过我们是否做得正确,但现在我想通了,这世界上的事,对与错,有时是取决于看问题的角度,如果法律能制裁杜伊航,我们也用不着做后来这些事,当现实充满无奈,而我们又不能说服自己麻木地活下去,那么,采取一点迂回的战术,未必就是错的。起码我们做的事有分寸,没有走极端,也没有伤害到无辜的人,只是让坏人罪有应得,杜伊航没能得到司法的审判,但他将会被舆/论裁决,我们不需要对谁有所交代,只要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心中那一杆正义的小红旗,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方惋愣住了,反复咀嚼地文焱的话,她眼里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闪亮的光芒,笑容又甜了许多:“以后像这种背地里耍阴招的事,能不能也算我一份儿?好歹咱们上次半夜去盖麻袋,那事儿腻忘了吗?我们也算战友,合作得多愉快啊,所以呢,以后你要是还想行侠仗义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行侠仗义?带上你?”文焱剑眉斜挑,眉宇间流泻出嘲弄的意味:“我可不是什么侠,还有啊,不知道是谁说自己不当私家侦探了,还说过要斩断自己的好奇心,要学会不去管闲事……”
方惋窘了,耳根微红,讪讪地说:“我是不当私家侦探了啊,我只是想跟你结盟去做点好玩的事而已嘛……嘿嘿……”
文焱忍不住摇头轻笑:“别忘了,我们打的赌,看你能不能熬过两个月不当私家侦探,你赌输的话……每晚都要伺候我……”男人说着说着,眼底燃起一团暗色的火焰,那是属于男人的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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