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穿的,是一件工艺极其复杂的手工订制旗袍,整个旗袍全部由亮片点缀,旗袍的底色是红色,所有大面积的红色全部都是红色的亮片,旗袍胸部是只昂首的凤凰,凤凰的身子占据了整个上半身,到腰部的时候,才是漂亮的凤尾垂至旗袍底端,这只漂亮的凤凰,自然也是各色亮片点缀而成,色彩斑斓艳丽,栩栩如生!
程一笙的发髻挽得也很有水平,看起来歪在一旁,摇摇欲坠的样子,但这种感觉给她增添了一丝风情,让大家看到平时看不到的浓郁女人味儿,完全是一个深处热恋中的女子才有的那种妩媚妖娆,发髻上插着的,是当初和殷权在小店里买的两支碧玉簪。其实她有更多、更华丽的发簪步摇,但这两支是最有意义的,所以她决定用这对。
再看脚上踩着的七寸高跟鞋,也是红色的,是一双大红磨砂皮船鞋,鞋跟处镶着细致的碎钻,使她的踝看起来更加优美精致。
她摇曳而来,走进镁光灯下,给大家带来一股馨香奢华之气,不知为何,看到弯眸如月、笑意盈盈的她,大家都感到一股幸福感,可能面对美好的人儿,大家都会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吧!
就算是熟悉她的方凝,也不免被程一笙这种奢香气场给闪到了,不过无妨,因为大家的情绪也都非常高涨,观众席上一片呼喝声,此时方凝也插不上嘴。
程一笙坐到双人沙发上,头转向观众席那边笑了笑,然后冲大家招了招手。
这算是继上次Bard节目后,程一笙第一次公开亮相,那次节目的温度还没有褪去,不管是她的忠实粉丝还是新加入她粉丝队伍中的人们都很期待她再次亮相,再给他们惊喜,所以今日的节目也是有了前面的基础,让大家盼了又盼。
大家的欢呼声总算小了一些,方凝开口说道:“很激动有木有?”
“有!”这稍稍一扇风,全场又High起来了。
方凝笑着说:“看来我们程主播魅力非常啊!说实话,刚才我也被惊艳到了,今天程主播穿得这么喜庆,是不是跟您那桩绯闻男人有关?”
程一笙笑着点点头,承认道:“您猜得很对!”
这下场面又轰动了,“是谁?”
“请出来!”
“快出来!”
台上观众们七嘴八舌地喊。
方凝不得不安抚道:“大家请先不要激动啊!你们放心,今天难得我当主持人,一定把该挖的都挖出来。”说罢她看向程一笙说:“其实刚才我很想无良的多说几句,然后再请你的,但是又担心大家扔鸡蛋神马的,所以斟酌再三,决定先把你请上来。那个以后我建议以后观众入席,不许携带鸡蛋或是水果蔬菜一类的东西,免得我们主持人有压力!”
程一笙迅速接道:“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这种压力!”
大家全笑了,这是说方凝对自己没自信吧!
方凝干咳两声说:“那个程一笙呀,我以前都是做财经主持,就是坐在桌前一个人说啊说,没人回应。我发现你这种节目好啊,可以随便说,还有你这个沙发,比我那椅子舒服多了!”
程一笙接着她的话说:“这不是为了配合三周年活动才换的沙发,以前我那藤椅,又硬又硌,一场节目下来,硌得生疼!”
方凝听了呵呵笑道:“那你不让台里给换把椅子?瞧这沙发多好!”
“我提议过啊,台里不同意,说藤椅更能与我的旗袍相融合,体现出品味来!”
方凝摸着沙发扶手问她:“咦,那这次怎么就换沙发了?”
程一笙回应道:“藤椅没有双人的!”她立刻做娇羞状,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道:“这个不是为了我的另一半准备的么!”
“噫……”场上爆发出一阵调侃声。
程一笙难得脸红了!
方凝看向观众说道:“大家不要着急啊,我们慢慢挖,先从工作开始!”
徐涵被扔出去之后,看到殷权房间门口站的都是黑衣男人,她也不敢到隔壁的房间里,只好先溜回自己的办公室,还好大家都去看程一笙的节目直播,大楼里没有多少人,她跑进办公室呼哧喘着气,却冷不妨惊见安初语在自己办公室里。
她没想到安初语会在,她心里正虚,所以愣了一下,失态很明显。
安初语正在看电视,转过头,目光锁在她身上,定睛地上下看个仔细,竟然把豪放的徐涵都给看的不自然了,她的手掩掩胸,“嘿,都是女人,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干什么去了?”安初语狐疑地问。
“没什么!”徐涵总不能说她去勾引殷权吧,她也说不出口啊!更何况战绩还这么丢人!
安初语走过来,盯着她问:“还说没什么?大冷天的,你穿成这样干什么?你是不是犯什么错误去了?”
徐涵被问得不耐烦,撩了撩长发说:“我能犯什么错误?勾引薜台算犯错?”
“你勾引薜台去了?”安初语心中一沉,继续追问。
徐涵有什么办法,她只能拿薜台当挡箭牌。她无所谓地说:“那有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对薜台不死心的!”
安初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她佯装轻松地笑了,说道:“薜台倒是没什么,就怕你乱来,赔了身子又折兵!我找你来了,你没在,我就先在你这儿看电视了,程主播都上来了,对了,你成功没有?”前面那么多句,就是为了最后一句铺垫。
徐涵不能让自己太没面子,她撇撇嘴说:“算成功吧,其实也没有成功,今天他太忙,没有时间,所以只是抱了抱,就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套上棉衣,坐到电视前看了一眼,说:“呀,程主播今天真漂亮!”
她觉得可惜,这么一个大好机会,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殷权啊,她要是能抱一下那都不亏,她觉得自己的策略有误,下回吸取教训再接再厉!
安初语坐到她身边,眼睛看着电视,心里越发阴狠起来。
此时台上方凝已经问过程一笙当初如何努力进的电视台,又怎样努力拥有了这个节目,她继续说道:“我想问一个大家都很感兴趣的问题!在你从业这么多年里,有没有什么赞助商想要潜你的?”
这个问题大家都感兴趣,场内场外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个自然会有,以前没有出名的时候呢,很多厂商都想欺负人,后来出名了,那些赞助商们又找各种理由想要追求我,这种追求,自然有别于正常男女爱情的追求,完全是**上的,其实说白了,就是某种交易,我花钱投广告了,你陪我睡觉,就是如此。刚才我就说过,我程一笙能有今天,完全靠自己的努力,没有走任何歪路,像这种情况更加不可能发生!”她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显得很坚定,让大家看到她的决心。
方凝点了下头,又问她:“那么我想知道,你拒绝了,可是广告呢?”
“自然真有赞助商不再投放广告之事,刚开始我心里挺难过的,难道你投放广告不是为了自己公司的效益?而是为了一时的**?后来我才想明白,他们其实最在意自己的生意,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的节目还不够好。也就是说投我的节目也行,投别人的节目也行,在节目水平与收视相当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想着多得一些了。想明白这些,我觉得我应该在节目上下功夫,最起码要让节目看着有水平,我不是一个花瓶!”程一笙侃侃而谈,脸上绽放着自信的神采。
这个时候观众席上一直很安静,都在认真听着她的话,等她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观众调节上才暴出一声喝彩,“好!”竟然异常整齐洪亮!
电视机前,林郁文已经抹起泪来了,她知道女儿工作努力,也知道电视台竞争激烈,可是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些。她对程佑民说:“你看你总对孩子那么严格,这些事情你知道吗?孩子都面临着什么你又知道吗?她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你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程佑民何尝好受?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他对女儿要求那么高,也是为了让她以后能有出息,可是这些,他真的没有想到。
校园里还算是一方净土,作为严谨的程教授,他的地位在那里摆着,自然没有人敢去拿一些龌龊的事找他,他的名声在外,也没人去叫他到那些娱乐场所,于是他未免与现实有些脱节。
对于妻子的指责,他一言不发,他没什么可说的,只觉得的确有愧于女儿,他不算是一个真正合格的父亲,他只想着让女儿独立,却没有给她自己应有的责任,为她遮风挡雨。
方凝呼道:“哇哦,我听着都很励志!”她看向观众说:“对于逃酒席这种事儿,程主播可是有一套,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她还专门想出逃酒三十六计,大家想不想听听?”
“想!”观众们的兴趣又被调动起来了,暂时将程一笙的绯闻男人抛弃在脑后。
可是房间里的殷权就有些不耐烦了,他看着电视,嘟嚷道:“怎么还在说闲话?不是说基本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我的么?还不让我上场?”
刘志川在一旁站着,眼观鼻、鼻观心!以前是谁说殷少沉默少语的?是谁说殷少低调不愿意暴露在媒体前的?全是假的!看看现在,简直就是一风骚男!靠,男人戴个大红围巾,还那老厚,我去!
他这是完全为自己被扣奖金又扣假而不满,恶意地YY老板!
面对方凝的问题,程一笙笑道:“其实啊,这个也是根据当时情况而定的,比如说有时候对方一定要灌你酒,你一看逃不掉,于是就先猛喝几杯,然后用假痴不癫那一招,其实就是装醉嘛。刚上来猛喝酒,醉的比较真实,大家基本都会信,然后呢就要求去卫生间吐一吐!稍后回来再接上后招,调虎离山。你可以说某某老板,门外有个什么什么样的妙龄女子找你!一般想潜你的老板基本上都喜欢漂亮女子的,听到这个,多半会出去看看,这时候你就能拎包跑了!”
方凝奇怪地问:“咦,那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怎么不跑呢?”
“那时候大家肯定会怀疑你是不是真醉?所以会盯着你,想跑也不好脱身,所以通常我去洗手间都不会拿包。第二次大家一看老板都去找别的女人了,那这位也就无所谓了,所以我硬要走,也不会有人强拉硬拽!”
方凝恍然,“原来如此,看来酒场上还有这么多门道,今天可是受教了!”
程一笙感慨地说:“工作性质不同,有时也会有很多你不情愿做的事情,女人想保护自己,不多动些脑子是不行的,还有底线一定要坚持住,只要你有一点松动犹豫,可能就有人趁机攻破你的防线!”
方凝又好奇地问:“酒场上如此有经验,那么我就要问到工作上了,像你做节目,总会遇到很难缠的嘉宾,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说到这点,我就想说,其实访谈节目有时候也是一场斗智的过程,有些嘉宾的确是不配合的,他可能上节目并不情愿,只是基于某种目的选择了我的节目。也有的嘉宾是看轻我这个主持人,总之刁难的碰到了很多!这类型的嘉宾怎样对待?其实这就说到我刚开始说的那点,把节目做精!怎样做精做细?前期工作就非常重要!”程一笙想了一下说:“比如我要做一期节目,我会花很多时间去了解这个人,包括一些细微的东西,那么我觉得是人肯定会有某一点会触动他,我要找到的就是这一个点,你对嘉宾越了解,其实就越好掌控节目的局面。像专家类型的嘉宾,我会花精力去研究他的专业,问出的问题要有水平,还要让问题平民化,也就是怎样问,大众可以理解。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可能很难,但是研究出一个套路,也就越来越简单了!”
听到这里,方凝感慨地说:“其实咱俩做了那么长时间朋友,很多东西我也是第一次听,平时虽然我们开玩笑什么的,时常没正经,但是现在我只想说一句:程一笙,我很佩服你!”
程一笙笑笑,“很多人都会说,成功是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房间里一直坐立不安的殷权,终于被人请进演播大厅,走到了后台,准备出场。殷权觉得心里激动极了,好像他是个普通人,要上一次对自己非常重要的节目一般。
“好了,这些心酸的经过说得人总是感慨万分,也揪心,那我们现在来说说幸福的、简单的,如何?”方凝笑着看向观众席。
“好!”大家心领神会,今天的重头戏头总算要开始了,真是急死人了!
程一笙伸出手指歪着头挠了挠头,装傻地问:“什么事啊?”
方凝笑了,“程一笙,你就装傻吧,你不着急,我想你背后的那位神秘人应该恨不得飞上台来了吧,你忍心舍得让他在后台等候吗?”
程一笙表情一垮,说道:“好吧,你厉害,让他上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台上的观众们就发出一声巨吼,是欢呼,是期待?程一笙的秘密男友,到底是什么人呀?
电视机前的程珠珠还奇怪地说:“哑巴也能上电视吗?不嫌丢人啊!”
“你别说话,快注意看!”吕会萍紧张地说。她巴不得程一笙嫁得不好,嫁得不好,叫她牛……
方凝对观众说:“你们别吼了,我想你们应该听我吼出那个令人震撼的名字,难道你们不想知道?”
她的话很有用,大家的声音果真低了,但是还有一些杂音,不过可以忽略。
方凝站起身,手一抬,气势宏大地叫道:“有请程一笙的绯闻男友,殷权!”
场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是那种极其冷的安静,似乎掉一根针都能够听得见,这算是最严重的冷场吗?
监控室里,薜岐渊的脸已经黑成一团,手也忍不住握成紧紧的拳头,对于他来讲,这期节目越成功,就意味着他越失败!
殷权昂扬地走上台,气势非凡,他一向冷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意,大概是他在人前不苟言笑惯了,所以这笑极浅,一般人看不出来。
程一笙原本正在期待老公上场,但是她看到殷权脖子上那大红围巾的时候,她差点晕倒。这死男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戴这个,他怎么又戴了?他藏哪儿了?她怎么没发现?
殷权的视线一眼就攫住场中那个艳光四射的女人,是他的老婆。这件旗袍,是他买来准备结婚穿的,没想到她在这个场合中穿上了,看来他又要再准备一件旗袍,留在结婚的时候穿。她穿着他精心挑选的旗袍,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美,那仪态坐姿,大气得很,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活脱脱的一个小女人,他的小女人。这一刻他想得极多,甚至想起曾经她美好的种种,撒娇的、示爱的、耍小脾气的,总之每个情绪都构成鲜活百变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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