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一句话,多少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节哀。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我不在意他的死。可他们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我妈,她已经三天不吃不睡了······”
宋惟彦的脸痛苦的扭曲,抓起酒杯一口气喝下。之后,两人半晌无语。
“唉,惟彦,你不能这样,他毕竟是你父亲。现在重要的是开导安慰刘阿姨。”
宋惟彦长出一口气,“我妈今天好多了。好了,不说这件事了。老袁,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我可能过几天就要走了。”
袁执一惊。正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响,宋惟彦看一眼屏幕,立马接通电话。
“妈,”宋惟彦听着电话,慢慢站起身。
“你是说今天,现在?······,好,妈,我现在就回去。”
宋惟彦收了电话,“老袁,我要回去了。本来以为还要等几天,没想到今天就起程了。老袁,我们是朋友,毕业了,也该配个手机了,以后常联系。我先走了。”
袁执懵了。想说句告别的话,一抬头宋惟彦的身影早已不见。
闷闷的喝了三四瓶啤酒,起身时微微有些摇晃,然后他朝着梦里一直想去的地方走去。
安茹君的家境不一般,据说家族企业蒸蒸日上,这莱云县只是其中一部分。袁执走向一个豪华小区,今天无论如何要见安茹君一面,否则······猛然间他定住身形。
透过小区的栅栏,袁执看见那个刻印在心间五六年的美丽身影正进入一辆豪华轿车,为她打开车门的是一个高个青年,衣冠楚楚,那虚假的笑容像极了先前见过的王宝亮。安茹君的父母站在一旁,尤其安茹君的父亲,两眼放光,明显的谄媚讨好姿态。
轿车出了小区,很快从侧过脸的袁执身边轰鸣而过。而呆呆的袁执像极了轿车尾气吹起的一粒灰尘,不知觉飘入另一条路。
袁执确信自己不是单相思,回忆往事······,往事太过可怜,他和安茹君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为此宋惟彦还取笑过他。他也恼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故作从容的与她侃侃而谈。
这种心理阴影越往后越令他纠结苦闷,失眠无数。
擦一把汗,袁执发现自己鬼使神差般已经走出了县城,正好来到一条河边。郁结无比,燥热难当,袁执索性脱了外衣外裤,一头扎入河中。
想到了水凉,没想到是这么的凉。袁执游了三五下就觉的半个身子一麻,紧接着整个人翻转着向下沉去。袁执大骇,张嘴就呼救,哪知还不如不张嘴,连续呛几口水,袁执很快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最后看见的居然是安茹君的微笑,她仿佛在说:袁执,喝啤酒不用这么着急。
大热天的,到河里游两圈没人在意,但是跳下去不露头立刻就引来了惊叫声。
“快来救人哪,有人投河了!”
袁执失去知觉前拼命往回游了几下,离河边并不远,所以很快被拖上了岸。此时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唉,一般都是大姑娘殉情自杀,哪里有大小伙子想不开跳河的,可惜呀。”一片叽叽喳喳。
一个姑娘挤进人群,“喂,你们为什么还不赶快救人啊。”
姑娘立刻拿出手机拨打120,一边让旁边的大叔把袁执翻过来头向下,并锤击后背。果然,有水从袁执的嘴中缓慢流出。姑娘打完电话随即把袁执的腰抱起上抬,片刻后她又招呼一边的大叔帮忙将袁执仰面朝上,之后就是探鼻息查脉搏,动作干净利索。
姑娘一脸忧色,看看周围的人,大多是老人孩童,一个环卫大嫂满脸惊慌,那个中年大叔只是焦急的用力吸烟。姑娘无奈,只得继续进行胸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仅仅三分钟,姑娘就累得额头见汗。忽然,她感觉一股奇异的气息掠过自己进入了被救者的体内,下一刻,她就看到眼前年轻人的喉结一动。
进入袁执体内的正是来自珈兰星的秦元直的神魂。
伴随一块陨石穿过大气层后,包裹他神魂的念心玉完全消失殆尽。这个星球的温度似乎偏高,就在秦元直的神魂难以忍受,即将溃散之际,他看见了河岸上躺着的袁执。此人身材高大匀称,而且气息微弱,正是神魂入住的良材美玉和最佳时机。
看到溺水者的喉结鼓动,姑娘欣喜万分,周围立刻发出一阵惊呼声。足足有十分钟,溺水者先是一鼓一鼓的吐水,之后是剧烈的咳嗽。
最后,年轻人睁开眼,眼珠子却一动不动,仿佛在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又像极了在思索一道高考题。终于他身子一动,目光搜寻一番,然后站起身走过去拿起他的衣服,走了。
尽管他走路还有些摇晃,却始终没有回头。
姑娘呆呆望着年轻人的背影,差一点“我叫方敏兰”就脱口而出,怎么会没有想象中的感激涕零呢?
一阵警报声响,急救车终于来了。明白了事由的工作人员还是来到方敏兰面前。
“是你打了120吧,不好意思,这是单据,请把出车费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