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日夜兼程,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仿佛是做得人偶一般,终于在三天过后远远的可以看见那一片粉色滔天。
东海之滨的这一片桃花林是永远不会败的,虽是初夏,但桃花乱落如红雨,纷纷点点的飘落一地。整个桃林因为靠海的缘故,笼上了一层蒙蒙的水雾。
影扶着月白下了大花野鸡号,牵着她的手一路絮叨着。
幽暗的声音,却是像引路的明灯一般。
“一丈处有树枝,将头低下去一点……”
“该往左转了,小心……”
鼻间满满是桃花的味道,混着淡淡的水汽,成了一种幽幽的冷香。
这里的桃花,定是和他们走的时候开得一样灿烂吧,明明是两个人一起走的,此时却是她带着他的灵柩回来。
月白痴痴的想着,满心苍桑。
她心中低低的叹了一声,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东风。
沿着桃林中那条可以供三四个人走的小路往前,曲径通幽。那几间茅屋出现在了眼前。
客厅中还是挂着那副金龙腾云图么?屋旁的小石桌还在不在?
风捎来海水的味道,月白听见了桃花扑簌簌的往下掉的声音。
她似乎又看到了第一次在东海之滨见到桃夭的样子,一声漆黑如墨的劲装,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托盘里放着两个酒坛。
那时候师傅也在啊,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么?
她轻轻的扣了扣门扉,问道:“敖公子在么?”屋内一点声响也没有,寂静一片。
她又敲了敲,依旧没有人应答。
可能是出海去了吧,她这样想到。
影提议让他化作原形进去看看。可是却被月白拦下了,敖清少爷的屋子,哪里是他们可以擅闯的。况且一般修行之人,都会在自己的住所布下阵法。
就这样贸然的传入,不定会碰触到什么。
“我们先等等吧。”月白轻声的说道。
影带着她绕道了屋旁的石凳坐下,一人满腹心事,一人呆愣木然。
静默无语的气氛。只听到偶尔的鸟鸣啾啾。
重回故地,月白的心绪就像是她一头在风中飘飘忽忽的青丝一般,凌乱的,纷杂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思念的力量而断掉。
“看来我与那公子是十分有缘了。”
谁?谁在她的耳畔说话,月白忽的一下站起身。耳旁的话音越发清晰:“我乃桃树成妖,“陶华”即“桃华”,亦是脱自这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忆起那人微笑的唇。狭长的眉眼,亮得像是承载了漫天的星光。
她急急的伸出手去,向空中摸索着,又是带着小心翼翼的感觉:“桃夭,是你么?是你回来了么?”
她的动作那样急切。想要证明什么。
无人应声,唯有哗哗——风吹过桃花千层浪的声音。
月白无力的垂下了手。寂寥的低头站立,青丝遮住了她的面庞,影在一旁看着,没有泪水,可那种无声的压抑与空寂确实压得他一阵胸闷。
摸了摸胸口的储物袋,她痴痴的想着那时候她怎么就那么傻呢?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人,自己怎么就是分辨不出来?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气息,一样的眉眼…
可是,为什么她那个时候要瞒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心中有满腹的疑问,此时却没有人能够回答她了。
金乌带着灿烂的晚霞沉了下去,可是敖清还未回来。
月白是感觉不到,可是影在一旁看着天色却愁了起来,到了这里难道还要风餐露宿?
白日的东海桃林是清爽的,但是到了晚上却渐渐凉了下来。影是适应黑夜的生物,可是月白不一定受得了。
这几天的连夜兼程,已是让她疲惫不堪,况且没了那块奇特的玉护身,又是双身子的人,可经不起这么多的折腾。
影在一旁默默的点燃了一堆篝火,为月白烤着食物。
这个夜晚该怎么过呢?
就在他犯愁的时候,一双金线绣纹缎面的鞋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主…”
影正欲出声,却被那突然出现的人动作制止了。
那人摆摆手示意,影化作一道黑漆漆的东西钻进了那个人的影子里,接着那人摇身一变,化作影的模样。
纵然月白的双眼不便了,但是她那般心细的人,难免会露出什么马脚。
可是就这样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为自己流泪,为自己一双眼都失明了,自己纵然铁石心肠,还是克制不住心痛。
PS:那个~~~尔雅不是后妈啊。呜呜,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