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月白话语放轻,带着一丝乞求。
叶菩提脸色一缓,静静的看着月白。
“我的身子根基受损,体质偏寒,不适合生养。最近房事过紧,虽然我是不容受孕的。”月白越说脸色越红,这种私密的事情,即使是面对亲密无间的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我这也是防范于未然,况且那药中加了几味养生的,用来调养身子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叶菩提听完月白的话,脸色更是差了。
他一把握住月白的手,往日只觉得她的手凉人了些,没想到身子竟是如此的不好。
“怎么会这样?”叶菩提怜惜的抚了抚月白的发。
月白垂下了眼睑,低声说道:“小时候在一个冬日,掉进了冰湖里,便落了一生的病根。”
“不过也没有什么。”月白的语气渐渐变得欢快起来:“往长安的路途漫漫,要是真的怀孕了还不知道怎么折腾麻烦呢。”
“嗯。”叶菩提轻轻的应了一声,将暖暖的手贴近了月白的小腹:“先前对不起了娘子。”
月白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道歉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师傅,竟然给她说对不起了?
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便过去了。但是当这件事酝酿成了不可跨域的鸿沟,那彼此站在对岸的两人,再也回不去了。
身在如此繁华的地方,月白近日的心中却是渐渐泛起了不安。
她看见那些香烟缭绕的佛塔,还有四周顶礼膜拜祈求今世有水长流、有树常绿的虔诚的信众;耳边听到的是僧众吟唱的梵文,那古老的音调,却是在不停的刺激着月白的神经。
就连整个裴家,也有许多的佛教信徒。
月白看了一眼木樨花树下静坐沉思的叶菩提,几朵细碎的小花落在他的发梢衣襟上,显得越发超脱不似凡人了。
她心中有些恐慌,连忙唤了一声:“相公…”
叶菩提回首,璨然一笑。
究竟什么才能留住他?月白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思绪有些飘远。
木樨同桃花开在一个季节,月白俯低了身子,捡起了一瓣掉落的桃花:“这么快就谢了啊。”
红发的男子站在城市最高的地方——一座佛塔顶端,眼眸幽深的看向整座城市。
他在那里站了许久,太阳升起了,太阳正空了,太阳下坠了,月亮出来了,星光摇落了一地。
最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声,带着满满的荒芜与痛苦。
十二,你在哪里?
男子最后看了一眼这繁华的城市,玄色的衣袍在晚风中发出猎猎的声响。
他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夜色中,截然不同于他来时一般,惊起了平静的城市圈圈的涟漪。
身后,片片桃花迅速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