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天色渐渐变黑,夜终于慢慢地深了,董翊枫躺在宿舍的小床之上辗转难眠。每次他嘴上说回静雅园,可这不过是气她的气话,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回到这个小屋里,在这张小床上度过漫漫长夜。
她单薄无助的身影一直在眼前闪动,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可黑暗之中她的身影却变得愈发清晰。他只能再一次无奈地睁开双眼,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戒指,举在眼前细细地看着。
过往的点点滴滴依旧在记忆中,那感觉是那样深刻,纵然他想忘记也忘不掉。他是不是不应该这样折磨她,纵使她有错,那也是被他逼的,他才是罪魁祸首,也许他真的不该这样对她。在这纠结矛盾的心情中,他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手中的戒指滑了下来,掉在枕边。
“枫儿,快醒醒!醒醒!”
父亲的声音一声声地飘入耳朵,董翊枫一下子被惊醒,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他抬起头,发现父亲正一脸笑意地站在床边,那种感觉在深夜特别的诡异。“爹!你怎么会?你不是?”他后背一阵阵地发凉,说话舌头都有点发硬了。
董望群始终保持着一个表情,说道:“枫儿,别怕。爹走的急,有些话没来的及说,所以现在回来跟你说说。”
“爹,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他多希望父亲真的死而复生了。
董望群摇了摇头,说道:“我回不来了,枫儿!董家的大梁以后要你来挑了!照顾好你娘,还有菀秋!你要相信身边爱你的人,不可相信别人的片面之词,别等把所有爱你的人都伤透了,才想去挽回,那就来不及了!记住!”说完人就消失不见了。
“爹!爹!”他伸手向空中抓去,一个重心不稳扑嗵一下跌下了床。疼痛让他再次从睡梦里醒了过来,原来刚才只是这一个梦,他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半夜显得犹为渗人,董翊枫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谁啊!?”他问道。
“少爷,是我啊!不好了,静雅园失火了!”福庆在门外焦急地喊道。
静雅园失火!?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敢多想,披上外套冲出房间,风风火火地跑了,福庆只能在后面追着。
当他一路狂奔赶回静雅园的时候,大火还在烧着,那里的场面一片混乱,周围着邻居都拎着水桶来帮助救火,可无奈杯水车薪,火来是越烧越大。冲天的火光下,有两个身影瑟瑟发抖的倚在园门口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
“一萱,没事吧?”他着急地上前询问情况。
李一萱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就扑了上去,搂着他害怕地说道:“翊枫,怎么会这样,吓死我了!好在今晚我怎么也无法入眠,要不然我们就烧死了。”
他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发丝,安慰道:“没事了,人没事就好!”
“福庆,先找家客栈给她俩住下。”他吩咐完福庆,又轻声对李一萱说道:“你先跟福庆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李一萱点点头,不舍地跟着福庆走了,转身那一刻她脸上流露的全是胜利者的笑容。
静雅园的火整整燃烧了一夜,天放亮的时候终于被扑灭了,望着那一片废墟,董翊枫心中一片悲凉。这是她和他曾经温暖的家,这是有他们的爱,他们的笑,他们的泪,如今这一切都随着这把大火化为了灰烬。可究竟是谁,要放这把火?要烧了他的家?
站在一片废墟的静雅园前,他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残局。一抹阳光照来,一片凌乱中突然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他走上前从地上一堆烧黑的木炭边捡起了一只怀表,刚才发出刺眼亮光的就是它了。这只怀表他再也熟悉不过了,那是晓君的贴身之物,是他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几乎都是随身携带的。
晓君!是晓君!?为什么会是他,他们曾是最好的同学,最好的搭档,最好的兄弟,怎么如今他却要对她的妻子下手,就算他心中再有恨,也不该做出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来吧。他这算什么?为菀秋出头吗?还是为自己泄恨?无论哪一种,他都不能原谅!竹晓君!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口中愤愤不平地叫着他的名字,目光中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