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看到他们来了,他笑着和每个兄弟拥抱。他们都比我要大个三四岁,一群青年聊的不亦乐乎,而我只能像以前一样呆呆的站在表哥旁边当表哥的跟屁虫。
表哥的光环太刺眼了,我注定永远黯淡的躲在表哥的光环之下。
表哥他们一大群兄弟嬉笑打闹,闹过笑过,一个青年从车里取出一件皮夹克披在表哥的身上。
“超哥,冷不冷?”青年笑着问表哥。看着那青年,我觉得有点熟悉,想了半天,我终于想起来了。上初中有一次挨打,表哥找他帮过我。那人以前在我们乡很有名,是我们乡的单挑王。单挑王叫刘一辰,我那时候叫他辰哥。
“有兄弟在,我热的都出汗了。”表哥笑着对辰哥说。
“超哥,在监狱里憋坏了吧,我请你按摩。”一个胖子笑呵呵的对表哥说。
捏了一眼胖子脸上的肉,表哥笑着说,“草,走呗。”
胖子也熟悉,好像以前也是我们乡的大混子。他跟表哥平起平坐,叫什么肥猪。他家有钱,在我们村开砖厂。严打之后没见过他,听说他去省里跟大混子玩去了。
除了他们,我还看到了以前我们乡里不少混的牛比的。他们岁数和表哥差不多,都是年轻人。
叹了口气,一直以为表哥只有雷哥他们几个兄弟,想不到表哥人脉竟然那么广。难怪表哥是老大,他有当老大的本钱。雷哥他们只有表哥这个兄弟,但表哥却不止有雷哥他们几个兄弟。
聊了一会儿,我奶奶出来问表哥,“小超,你又要出去玩?”
“奶奶,跟朋友吃个饭,晚点就回来。”表哥笑着对奶奶说。
“不是才吃完了吗?还吃那饭浪费钱干什么?”奶奶皱着眉头问表哥。
“哈哈,出去聊聊。”表哥露出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表哥的朋友们纷纷跟奶奶问好。表哥身上有种淡淡的气质,那种气质让我想到了一句话,登高一呼,舍我其谁。
“张明明,你去不?”表哥他们要走的时候,表哥回头问我。
摇摇头,我说我不去了。说话的同时,心中格外落寞。努力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行。该走的路,表哥还会继续走下去的。我拦不住他,永远都拦不住。
来看表哥的朋友们和表哥一同离开,院子里车灯闪烁,一辆辆漂亮的车子从奶奶家大门口开过。两分钟后,院子又像之前一样冷清。表哥好像从来没回来过。
“奶奶外面冷,你回去吧。”我对奶奶说,挺心疼奶奶的。
“你也进来吧。”奶奶伛偻着身子叹了口气。
奶奶是个节俭的人,家里有管灯奶奶不舍得开,怕浪费电。奶奶平时就是开着小灯泡,屋子里显得挺昏暗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打着了管灯。没开电视,屋里只有墙上挂钟咔咔的声音。奶奶卷了一支烟吧嗒吧嗒的抽着,浑浊的眼睛看着家里的窗户。才热闹了一会儿,表哥就这么走了。
院子外又有亮光,有人推开大门走进来。雷哥披着一件黑色风衣,走进屋子,雷哥问我,“张超呢?”
“表哥出去了,跟朋友出去的。”看雷哥一个人来,我觉得雷哥挺可怜的。辛辛苦苦为表哥几兄弟做了这么多,到最后没人领他的情。而大家不领他的情,只因为他不该当老大。
“哦。”雷哥听说表哥跟朋友出去了,雷哥看着炕上的包发呆。随即,雷哥对我复杂的笑笑。
又有人走进来,是小嫂子。小嫂子和雷哥问的话差不多,我淡淡的摇摇头,说表哥出去了。
小嫂子看着挺可怜的,因为表哥和我一样。兄弟和女人之间,表哥选择兄弟。
小嫂子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然后凄凉的对奶奶笑笑说,“奶奶,我回家了。”说话的时候,小嫂子的眼圈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