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霍家老夫人郁郁寡欢的卧床好长一段日子。
霍玉狼坐在阁楼顶上,对着圆月喝完了最后一口烈酒。
月圆,人不圆。
望着唐门小居的方向,在阁楼上独坐了一宿。
因为不知道去哪,无家可归。
没有了芸娘,无处为家。
直到第二天日出了,霍玉郎才动了动身子。
他回了云城。
按着日子来算,钟无颜要生了。
霍玉郎一点都没有将要为人父的喜悦。
对于钟无颜母子,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是救命恩人,要不是她早就埋骨坟中。
可是,无法原谅她所做的这一切。
钟无颜大着肚子,整日盼啊盼,终于盼到了心上人回来。
她喜极而泣:“玉哥哥……”
霍玉郎看着钟无颜,只感觉她那么陌生。
如果有可能,真愿此生老死不相来往。
可是她肚子中有孩子,有霍家的骨血。
张嘴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一句:“身子还好么?”
钟无颜泪流满面连连点头,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玉郎了,可他回来了。
他到底不是绝情之人,到底是还挂念着母女二人。
霍玉狼对着钟无颜无语可说。
他默默的坐去了院子,心里就像烧开的开水一样在翻滚着。
钟无颜躺在床上,透过半天的窗看着院中的霍玉狼,心满意足。
他回来了,真好。
他离开的这些日子,没有安稳的睡过一次。
终于,能落心的睡一回了。
钟无颜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披衣起床时,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收缩的痛,大惊失色叫到:“玉哥哥……”
在院子中独坐失神的霍玉郎,立即去叫了产婆。
听着屋中钟无颜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看着一盆又一盆血红的水端出为,霍玉狼的眉头越皱越高。
一天一夜,还是没有生出来,所有的人都累得精疲力尽。
钟无颜更盛,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了。
产婆满头是汗的从屋中出来,神色凝重的压低声音说到:“以老妇接生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夫人肚中胎儿入盆不好,这是难产之症,霍大当家的给句话,是要保大人,还是要保孩子?”
霍玉狼神色一怔,坚决的说到:“保大人。”
钟无颜在屋中到底是听到了,她不同意:“不,保孩子。玉哥哥,我知道我不好,让你生气了。只求你以后好好对待我的孩子,我死而无憾了。”
霍玉狼态度坚决:“保大人。”
钟无颜情绪激动,‘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玉哥哥,我要这个孩子活着,这是我为你生下的孩子。我知道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你再也不会让我生你的孩子了。”
“要是孩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活着也是生不如死。玉哥哥,求求你了,保孩子……”
霍玉狼心里沉甸甸的,不好受。
还是给了产婆保大人的决定,不过瞒住了钟无颜。
产婆叹了口气,又走进了屋去。
剧烈的阵痛,让钟无颜面无人色:“玉哥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我不后悔偷来了这几年的幸福,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日子。”
“我知道我自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你和杜芸娘的痛苦之上。可是玉哥哥,我那么喜欢你,看到你对我冷冷淡淡的,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每次看到你对杜芸娘笑,我就宁愿你那次不要救我,就那样让我毒发身亡……”
“玉哥哥,对不起……”
霍玉狼全身紧绷的站在院子中,芸娘是他不能提起的痛。好一会才挤出一句:“不要说话,不要耗费体力。”
钟无颜幽幽的到:“玉哥哥,我怕再不跟你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