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一眼后,看上了刘大人。
果然,他微不可见的皱起了老眉。这屋子为世代相传,怎的可能卖?
而且,又不缺钱!
再说了,此处的位置,是极好的。左邻将军府,右邻陈大人府,这样的好地段屋子,仅此一家,怎舍得卖?
可是神医开口,要怎么拒绝,才能息事宁人?
刘大人额上冷汗都出来了,世间唯一和神医有过对抗的就是臣相宋兰君,可后果是极其惨重的。
臣相府被泼粪半月,这事可是谁都知道的,大街小巷传为笑谈。
宋臣相那样的人儿,招惹了月寻欢,都不能全身而退,而且还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
这要怎么回绝?刘大人脑海中如万马奔腾不止。
月寻欢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后,挑眉问到:“刘大人意下如何?”
刘大人心一狠,牙一咬,一鼓作气的说到:“月公子,这是老夫的祖宅,不便相卖。”
月寻欢有备而来,早就想到了会此种情况,站起身来到:“有请刘大人带本公子去灵牌位前。”
芸娘默默的:“……”!!!这个请字,说得那么好听,可那语气,那气势,却是不容人拒绝。
此厮,果然是衣冠禽兽!难得话说得好听一回,却改变不了他渣的属性。
刘大人虽然奇怪,觉得月寻欢这个要求非常的突兀,但却只得站起身来,带着前往祖宗牌位处。
没一会,就到了地方。刘家世代祖宗都安放在此,满满的一屋,很是壮观。
月寻欢一脚进去后,走到刻有刘用名字的灵牌位前,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物。
芸娘特意看了,是一块墨绿色的玉佩,成色极好,晶莹剔透。
月寻欢举着玉佩,到:“刘用,你的屋子,卖是不卖?”
刘大人看到那玉佩后大惊失色,手都有些颤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家父生前之物。
在东清国,有个习俗,那就是人死后入土为安时,贴身之物都得陪葬。
到如今,刘用的墓都还没有合拢,就是因为他的贴身玉佩没有入棺。
这也是刘家上下所有人的一块心病,每每想起,就引以为撼。
刘大人更是因此常常唉声叹气,特别是随着现在年龄越来越大,更是有愧,觉得不孝。
如今,月寻欢拿着玉佩前来,做为孝子的刘大人哪能不激动和震惊。
也非常惊疑,这玉佩怎么会在月寻欢的手上?
当年,刘用闭口不谈是何事,但一直贴身几十年的玉佩,却从此下落不明。
为此,刘用到临死之际,都是郁郁寡欢。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这些年,刘大人动用了无数的人力和物力,一直在追查玉佩的下落,却一直都没有音信,不曾想此时会突然出现。
刘大人在刘用的灵牌位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这才言词恳切的说到:“不知月公子可否告之老夫,这玉佩的来历?”
月寻欢倒也十分的干脆,到:“可以。”
于是,刘大人迫不及待的把月寻欢再引去了客厅,凝神倾听。
月寻欢扫了扫站在一旁随身侍候的刘府管家,到:“还是闲人退散的好。”
刘大人挥手,管家退出。一时屋子里只剩下三人。
月寻欢这才说到:“十年前,请我医治,此物做为酬金。”
闻言,刘大人沉思着陷入回忆,十年前,记忆中老父身子并无不妥。
而且刘家十年前,万两黄金的酬金,是肯定付得起的,为什么单单是那玉佩做为酬金?这其中,只怕另有隐情。
刘大人言词恳切的问到:“不知月公子医治的是何人?”
月寻欢点到即止的答了二字:“女人!”
刘大人脸色大变,女人!看来那传言是真的,内心十分的翻滚。
月寻欢特意等刘大人神色平静一些了,说到:“如若同意,玉佩归还,而且本公子会用市价相买。唔,希望三天内能有答复。”
说完后,在刘大人的恭送中,携同芸娘走了。
刘大人坐在客厅想了半晌后,回房和夫人把事情说了一遍后,两人细细商量。
这祖宅虽然也看重,但从尽孝来说,更注重死后入土为安。
祖宅举家搬迁的事,大户人家也是有过先例的。
但入土不为安之事,却是哪家大户人家,都是没有过的。
两害相较,取其轻。
刘夫人性子温和,一直是以夫为天,夫君的决定,她一向都是顺从,极少有反驳的。
更何况,此事,夫君说的也不无道理。
只是,上还有八十老母,刘夫人皱眉说到:“夫君,那娘那边,要怎么说?”
刘大人叹息一声,最发愁的地方就是在这里。
老人家一辈子要强,现在这等事,她肯定会生气。
心事重重的去了吴氏的屋子,陪着说了会话,最后才把玉佩之事说了。
但隐去了许多的信息,只说了玉佩在月寻欢的手上,但没说为什么会在他手上。
吴氏今年已经是八十有余的高龄,世事都看透了,虽然儿子没有明说,可是稍一想就知道了。
不禁气得皱纹在脸上横爬,他一辈子顾着她,被气了一辈子,连死了都不让安宁。
吴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卖!”
随后把儿子赶走,关上了门,独自生闷气。
这一生要强,所以即使他只宠着那个狐狸精,也没有去争过什么。
可现在,为了那狐狸精,要葬送祖宅基业,是绝对不答应的。
刘大人被老母赶出去后,跟着夫人唉声叹气。
刘夫人看着丈夫愁眉苦脸,善解人意的说到:“让我去跟娘说说吧。”
吴氏这辈子,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儿媳妇,是她亲自挑的,出自世家,知书达礼,而且旺夫。
又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继承刘家的香火,性子好,还极其的孝敬。
原本赶走儿子,就在房间暗自垂泪,现在儿媳妇来了,拉着手就是一顿好哭。
刘夫人陪着掉了一阵子眼泪,陪着把那外面的女人恨了一场,才说到:“娘,反正都去了,她也没有葬入祖坟,以后和爹合葬的还是你。要是这玉佩不给要回来,那爹九泉下,也都是想着她。玉佩又是因着她才没的,爹才一直不能入土为安。不如把这祖业给舍了,爹也能入土为安,以后就彻底的了结了她,这样心里也舒坦……”
吴氏最终被儿媳妇劝动了,同意了。
刘大人心情极其复杂的给月寻欢回了话,芸娘一听刘大人答应了,瞪圆了眼,感觉不可思议极了。
看着月寻欢,总觉得是他从中使了见不得人的强迫手段。
月寻欢被芸娘的眼神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她略有余肉的侧脸:“为夫保证,光明磊落,是刘慰心甘情愿相卖。”
原本芸娘还将信将疑,可是在见到刘大人真的重谢月寻欢时,不由得感叹,这世道,变得太快。
刘大人是真的欢天喜地极了,因为月寻欢不想要芸娘心里不舒坦,所以他进了趟皇宫……
有了圣上的亲笔御赐,刘大人焉能不喜,更何况还能圆了多年的心病,让他老父入土为安。
刘大人一搬家,月寻欢拉着芸娘,进了府中,开始四处改造。
这是个极其浩大的工程!
月寻欢的改动都是极其细小的,但是,却处处都不同。
现在的府中,已经跟唐门小居一样,成了固若金汤。
而且表面上,若不观察细微,还真看不出与以前有什么不同来。
芸娘听得月寻欢得意洋洋的讲了一遍他的布阵,特无语:“……”!!!
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人来窜门,还进得来么?出得去么?
月寻欢一想,也有道理,于是,不厌其烦的再次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