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的道理在座的也明白,尤其是粱帝年纪越发大了,性格也越来越古怪多疑,十分的难伺候。
还是恒亲王比较有眼色,为避免冷场,赶紧找话题,笑着说道:“楚南以往虽然顽劣的很,但是经过鼻须几番雕琢,总算有了成才的模样,今天更是一鸣惊人,可算是浪子回头了,臣觉得,陛下也需要奖赏一下…………”
粱帝微微点头,眼神瞟过楚南,又瞟过贺兰山,这时候当场奖赏,未免会显得和颖州城斗气的意味太重些,可能更会激起其他外使的逆反之心,又摇摇头说道:“此事不急,稍后再议…………”
恒亲王微微一愣,接着也恍然,暗道自己心急,微笑着退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楚南都是结结实实的为大粱赢了面子,不仅让贺兰山丢了面子,让惊弓默认不语,更是让准备和颇州、胡人起哄的其他外使气焰大减,悻悻的身边的人家暄着,却没人再提让粱帝生厌的话。
粱帝自然能看出这一会儿功夫气氛微妙的转变,暗暗赞叹高绝武力强大震慑作用的同时,不免对楚南多了几分亲近和拉拢的意思,少了几分提防”只是想到沈石,总归让人不舒服。
比粱帝更加不舒服的当然是李凌,哪怕刚刚载誉回京又执掌了禁军大权也抵消不了眼前的场景带给自己的厌恶和恼火。
再没有比楚家人更让自己生厌的,先是油盐不进、倚老卖老在上次宫廷演武时候狠狠扫了自己面子的楚原,接着是一直和自己暗暗较劲的宿敌楚狂,如今自己从没放在心上的这只臭虫竟然也要一飞冲天,真是让人恨到牙痒。
虽然李凌为人高傲”但还是不敢惹根基深厚的楚原”对最近越来越沉稳低调的楚狂也不敢小视,但是对楚南却是发自真心的不屑,从儿时到杨梅出嫁,这种印象越发深刻,几乎已经不可磨灭,看着已经清清淡淡的楚南和石小白、楚狂等人谈笑,再看到冷云、独孤仇都是跟班小弟一般的端茶倒水,心中越发难受”皱眉扭着身子,想要起身过去给楚南一点教训,又想起粱帝在场,只好按耐下这份心思,反正一会外使们离去了,自己和楚南必然还要碰面,不愁没有机会。
李凌在心中默默的谋划小着,自己出面打压楚南,就算场面过分些,想必父皇也不会苛责自己,出一口恶气的同时”还可以赢得诸如靖国公这些老责族们的好感,但是具体怎么施行还要仔细想想,无论如何不能破坏了父皇的好心情”这是底线,一般阴谋诡计在楚原、粱帝面前实在有些可笑”最好的当然是阳谋…………
除了心怀莫须有的夺妻之恨的李凌,李臻也极不舒服,自己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久,在皇宫里面卖力讨好太后和粱帝,还耐着性子和刚烈迂腐的苏大学士学了那么多酸文,不就是为了今天一飞冲天么?可惜所有的风头都让楚南抢了去,自己竟然沦为笑料!〖真〗实可悲可怜,就如同自己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一般无二。
可是,楚南,你已经拥有那么多的好东西,不去好好珍惜,为什么还要来抢我的?!抢我东西的人,都该死!
李臻端着酒杯慢慢的走了过去,脸上的暴力屈辱和无奈越来越淡,拍了拍楚南的肩膀,又成为那个温和谦逊的书生皇子。
冷云、独孤仇等人不敢再谈笑,起身见礼,李臻这一次没有去扶,平淡的受了众人一礼,笑着点点头,上前去拉着楚南的手走开。
在场之人都知道李臻和楚南交好,又经粱帝亲丑证实二人有师徒之实,倒也不甚意外,只有楚狂皱眉。
楚南起初也笑着,接着眉头越皱越紧。
李臻拉着楚南走到僻静的角落,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右手紧紧的攥着楚南的手,也不去管楚南的伤势,直将楚南的手攥的吱吱作响,满连痛惜又狰狞的低吼道:“我就知道,你当初果然没有把枪法全部教给我,自己藏了私…………为什么?!我这么信任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刚刚是我在皇家找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一切东西的最好机会,你为什么要破坏?!为什么?!”……”
楚南有些失神的看着满脸不甘、愤怒的李臻,也不知是被弄痛了伤处还是什么,脸色有些苍白。
李臻慢慢的松开手,也没注意到楚南手上的血滴到了自己衣服上,没有了刚刚是若疯癫的狰狞,反而有些失魂落魄,有些近乎哀求的呢喃着:“你知道的…………从小我就一无所有……我永远是最可怜的那个……可是,你不同,月儿、杨梅、老夫人、楚狂、武技、那个雪山圣女…………你已经拥有太多太多了……就不要再来和我抢父皇的恩宠了…………从小到大我一直就羡慕你,甚至嫉妒你,千万不要让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