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和被两名戈什哈扶下马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不用人说他也知道到了该马上后撤的时候了,他脸上带着痛苦和不甘的神sè,面sè扭曲而狰狞的大声怒喝道:“全军后撤,陈淮你带人断后!”
陆师上下都松了口气,后撤的速度可以用飞快来形容,而且吴淞口已失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陆师,人人都恐慌的争先而逃,和的亲兵督战队拦都拦不住,最后也跟着一起往吴淞口蜂拥逃去。
林启荣在炮阵的高台上目睹了清军水师和陆师的败退,他毫不犹豫的命人升起红sè旗帜,号令太平军全线展开追击,昨夜他就收到西王的消息,预计在今晨对吴淞发起突袭,一定是西王攻占了吴淞口,清军才立刻回师,想要夺路而逃的。
太平军的全线反击展开,十数队太平军兵卒纷纷从垒土后面跃起,跨过营垒壕沟追击清军而去,这些太平军没对两三百人,中间间隔距离不过数十步,穿插分割配合娴熟,很快就把陈淮率领的千余殿后清军分割包围吃掉,陈淮自持武艺高强、悍勇善战,一直领兵抵抗,一把大朴刀舞得密不透风,最后被太平军数名火枪手隔着十余步乱枪打死当场。可怜一位武艺高强的清将就这样死在几个武艺不jīng的太平军普通兵卒手上,再一次说明这个时代个人的勇武已经无用武之地了。
其实和先前预料的只对了一样,那就是伪西王这个凶悍贼寇一定会在他们回师吴淞的途中出队袭击清军。从虹桥、杨浦一线后撤途中,后有林启荣这个讨厌的狗皮膏药尾随,前面不断有小队太平军袭扰陆师,随着越接近吴淞,太平军袭击的人马开始越来越多起来,和的陆师几乎是走一步打一战的地步。
其间和多次派人到水师战船上发号军令,最后甚至是央求水师走慢一点,帮着陆师打退那些太平军袭击小队。
水师陈国泰这边也是苦不堪言,一开始水师见袭击的太平军小队人数较少,还停下来发炮帮着陆师击退太平军小队,随着袭扰的太平军人数越来越多,陈国泰等人知道前面一定有长毛的大口袋等着陆师,水师根本就不能停留太久,要是吴淞的长毛把吴淞口的东西炮台都弄好了,在搞些铁锁横江,加上长毛水师的阻拦,水陆夹击之下,自己的船队就有可能突不出去了,所以水师要抢时间逃命,不能多做停留,越早赶到吴淞,胜算就越大,逃出生天的机会也就越大。
可惜陆师被太平军小队袭扰、阻击,行动迟缓,随着阻击的太平军人数越多,陆师行动更加迟缓起来,和几次派人来要求水师派船支援,陈国泰等将领心中大感为难,最后几个将领商议之下,水师游击赖镇海亲自去见和。
见到和,赖镇海凑到和耳边低声说道:“和军门,眼下只有水师先突出去,才能保全陆师,要不让一员悍将留下来原地固守,和军门等要人登水师战船,跟随水师战船先走,只要能突出去,在整顿兵马回来解救方为上策,要是拖延时久,长毛贼把吴淞炮台口子扎紧,那就谁也走不了了。”
和面sè铁青,额头上满是汗水,看了看周身的人,回头低声对赖镇海说道:“你先回去,留几个人和一艘小船在岸边等我,要是本官一走,这些人没一个会留下的,待会儿本官推说亲自到水师船上号令你们助战,方可单独脱身。”
赖镇海闻言一鄂,想不到和为了自己逃命还要编出如此谎言来,真是令人不齿,当下也不点破,低声道:“属下明白,我这就回去,请军门尽快动身。”说完赖镇海带着几名水兵便走。
赖镇海来到岸边,自己亲自领了一艘舢舨候在那里,过不多时,只见和带了几名亲信和幕僚急匆匆的赶来,登上舢板后直往陈国泰的坐船驶去。赖镇海站在船头,回头望去,只见和口唇发白,双手十指紧扣,都快掐出血来,他身子微颤,两鬓斑白起来,一时间似乎苍老了不少。赖镇海知道他为了活命丢下上万人的xìng命不顾,当中的愧疚和悔恨一定很不好受,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赖镇海觉得自己水师这些人不也是为了自己逃命而不顾岸上的陆师么?这么想来,赖镇海似乎就不觉得和那么卑鄙了。
岸上的清军还在等着他们的和军门号令水师战船掉头助战呢,但没想到和军门离开后不久,水师居然桨帆齐出,加速往吴淞口而去,把清军陆师丢在原地不管了。清军兵将纷纷哭号起来,跪在岸边大胜哀求水师兄弟停船,但没有人理会他们,漫漫的黄浦江水带走了他们的最后生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