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的顾行,手上的动作就这样僵在了那里。
顾行的眼窝很深,不笑的时候有种凌厉逼人的气势,但即使是这样,也有不少女人前仆后继地涌上来,刚才在医院里,顾行光是一句话都不说地站在那里,就招来不少注视和打量。现在从谢楚清的角度看去,他的眼睫微微下垂成一个狭长的弧度,眼中毫无波澜。
禁欲,内敛。带着一个成熟男人身上的那种要命的性感。
谢楚清压下心里那点涌起的异样,开口打破沉默:“顾行,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跟我计较到现在……也没什么意思。”她停顿一秒,继续说下去,“当初是我的错,但我不知道你能耿耿于怀到现在,都这么久了——”
顾行停住动作,抬眼看她,微微眯起点眼角。
谢楚清暗骂了句自己,仍旧硬着头皮说下去:“……还是算了吧。”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腰上一紧。
顾行扣着她的手,眉峰凌厉,眼角冰冷。他另一只手揽过谢楚清的腰,身上的薄荷味与药膏的香味交织着混在一起,清冽的味道直冲鼻腔。
他贴近在她耳侧开口,语气沉而缓:“怎么能这么就算了?”
顾行手上没用劲,但眼神却沉了下去。
他惦记了整整六年,怎么能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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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谢楚清去看望休假在家的沈苑。
沈苑的手臂已经做了手术,现在打了石膏吊着在家养伤。警察那边还没找到那天来闹事的人,但债主也暂时没找上门来,沈苑一个人在家看着清闲自在,可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谢楚清从玄关换鞋进了门,沈苑注意到对方手上的伤,惊诧地问:“清姐你的手臂怎么了?”
“昨天不小心蹭的。”谢楚清拎着袋子进来,笑着没多解释。
“我说要来看你,隔壁科室的小郑就托我捎了几袋东西过来。”袋子里是水果和零食,她将袋子放在茶几上,调侃道,“小郑今天有事走不开,就没能跟我一起来。他本来还打算让我带束花给你,我让他改天亲自送给你了。”
小郑是配药室的医生,年纪跟沈苑差不多大,一直对她照顾有加,时不时地就借着请客吃饭约她出去增进感情。上回追债的人闹上医院来,他上前阻止的时候还受了点轻伤。
沈苑看起来对人家不是没有意思,但她自己的生活还没稳定,没有心思谈别的。她招呼谢楚清坐下,闻言脸有些红:“我就是骨折而已,又不是病重得卧床不起,他送什么花。”
沈苑这两天睡得并不好。前夫欠了一屁股债就一走了之,如今杳无音信,联系都联系不上,现在债主纷纷上门来问她要债,但她除了这套婚房以外就没有多少存款了,想要筹钱还债,除了问银行贷款,就只剩下卖房子这一个办法。
“我说过了,债不应该是你来还,要还也应该是你那个失踪的前夫来还。”
谢楚清说着将手中的名片递了过去。
名片是出事当天围在医院门口的记者留给谢楚清的,沈苑接过来,看着上面“甄甜”的署名,疑惑地抬头:“这是《时代速递》的记者?”
“嗯。”
找记者?沈苑更疑惑:“可是清姐,这事找记者有什么用吗?”想了想,又开口,“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早就不是新闻了,现在找记者……”
“找记者不光是报道闹事的事情,”谢楚清解释,“闹事的新闻每天都有,也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缺这一件。但有故事的闹事却并不多见,记者想要采访写新闻博眼球,你也可以借着采访做一次寻人启事。”
“这债,我们让你前夫自己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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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阳光晴好,谢楚清打算把卷饼牵出去溜达一圈。
自从卷饼跟糖球为了根香肠反目成仇后,它就顶着缺了一撮毛的脑袋一直窝在软垫里闷闷不乐,平时能吃完的狗粮到下午还剩一半,这幽怨凄惨的小身影连小楠看了都心疼。
谢楚清好笑地蹲下给它顺毛,手里拿着根肉干悉心开导:“不就是少了撮毛吗?等过两天又会长出来的,吃了这根肉干,到时候我们卷爷还是条英姿飒爽风流倜傥的帅金毛……”
还没哄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前两天一直都没空去看望谢楚明,后者都快无聊地躺在医院长起了蘑菇。
谢楚明的手稍微能动一动,但也仅限于拿起手机这个动作,他痛苦地开口:“姐,我现在倒是巴不得妈能知道,这样还有人陪着。床头墙壁上有几条裂纹我都数完了,再这样躺下去,我迟早会英年早逝的。”末了委屈地补了句,“姐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每天就对着枕头说话,再过两天它都能成精了。”
“它成精了不是更好,你们还能双宿双飞。”谢楚清乐了,随口问了句,“你的那位小女朋友呢?”
说到小女朋友,谢楚明这才想起来打电话过来的正事。
他被问得吞吞吐吐,半晌才犹豫地组织语言:“姐,我求你个事……”
“什么?”
“你帮我去哄哄玲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