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换了身份之后自己的家人会如何,她才不管,反正家里人早就当她已经死在外头了。
接到赵金妹的电话,周秀山一点儿都不意外。
他也是在社会底层挣扎过的人,他知道这样的人群对于财富和声誉的渴望比谁都要强烈。
在周秀山的紧密安排下,赵金妹去做了整容整形,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这期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多少次手术,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只知道每一次手术之后,照照镜子就会发现脸上有一处发生了变化,直到最后,这张脸上已经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原本属于赵金妹的痕迹。
她,是姚贤雅。
这么大面积的整形手术,自然不可避免的会在术后有一些后遗症和并发症。
经历过怎样的痛苦,只有赵金妹自己清楚。
每每忍无可忍的时候,她都会死命咬着枕头或被子,流着泪忍住,不是为了那一百万,而是为了今后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还没完,整容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来模仿姚贤雅的言谈举止。
没有真人可以学,只能看看好些年前姚贤雅拍的录像,模仿她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
那些日子是赵金妹有生以来过得最充实最艰苦的,甚至是不分昼夜地在模仿另一个人。
每次想到模仿的人早就死了,赵金妹的心里就膈应的不行,好几次还做噩梦。
可是人的意志力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只要有动力,不管过程多么的艰辛曲折,都能撑过去。
周秀山眯着眼睛把赵金妹,哦不,现在该叫她姚贤雅了。他把姚贤雅打量了好几遍,满意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不错,已经有八九成像了,要是你时刻说话都能注意着点儿,那就更完美无缺了。”
姚贤雅挑眉,懊恼地问:“我还不够像?你给的那些录像带我都看了一万遍了!!”
周秀山轻哼了一声:“你就是顶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可那说话语气还是跟以前揽客的时候一个样儿,你说曲盛君能不能看出你是个假货?”
话虽糙,可理儿不糙。
要知道姚贤雅虽然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好歹也是有着良好的家教,言行间都体现着极好的素质。
说话的口吻更不曾有过那么的轻佻,眼神儿也不会不老实地四处乱放电勾搭人。
这,就是姚贤雅和赵金妹最本质的区别,也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同。
赵金妹虽然很不乐意听到周秀山对自己的评价,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当然,如果她能时刻注意着点儿,在曲盛君的跟前再小心一点儿,还是可以避免出现问题的。
周秀山没有操之过急,而是让赵金妹再回去练习几天,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曲盛君全然不知有人正在他的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还是日复一日的忙碌,有时候忙得都顾不上吃饭,他只知道忙碌的工作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充实,才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除非是重要的面谈,非要他亲自出席,否则曲盛君多半时间都是待在酒店里。
准确的说,是待在酒店房间里,用餐也是直接叫的客房服务。
为了省事,曲盛君住的是商务套房,酒店配备有专门的管家,反正吃喝拉撒都不需要自己费心就是了。
通宵达旦地拿下一个并购项目,曲盛君难得的心情大好,带着团队的员工们出去放松放松。
一群年轻人在一块儿,自然是吃喝玩乐又笑又闹的,这又是各国精英都有,酒过三巡,都玩儿嗨了。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十点多,大家还意犹未尽,嚷嚷着要继续第二场。
曲盛君的作息时间向来很有规律,除却需要加班,他基本上十一点多就会睡觉。
至于泡吧这样的活动,也不是他喜欢的,所以他叮嘱助理留下陪着大家伙儿继续热闹,自己就先回酒店了。
饭店里的喧哗,和街上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深夜的街头也格外的安静,冬夜里就更是添了几分寂寥和冷清,曲盛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自从姚贤雅去世以后,他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习惯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品味着内心里的伤痛,灵魂里的孤寂。
计程车在人烟稀少的深夜里也开得比平时快,街景在车窗外一一掠过,带出一片流光溢彩的灯光变幻。
很炫目,很迷人。
曲盛君靠在座椅上,神情淡淡地看着外头,转弯就要到酒店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背影让他的双眸倏地收紧。
“停车!!”曲盛君着急地出声,还没等到车子停稳,就着急忙慌地要推开车门。
朝着那个背影狂奔而去,曲盛君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每迈出一步,他的心就往上提起一分。
追过去,用力抓住那人的胳膊:“小雅,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