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穿过玄关,往门外冲去。
整个宅子里有人的房间都把灯打开了,大家匆匆套上衣服,十分狼狈地跑出来一看究竟。
所幸还有门房,在院子里把夏清给拦住了。
“你放开我!不要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不是我啊!小雅,你不要来找我报仇,不是我害死你的,真的不是我!!”
夏启岩穿着拖鞋,站在楼梯口看着外头还在哭喊的夏清,若有所思。
显而易见,夏清所说的“小雅”是指死去的姚贤雅,这一番话似乎蕴藏着很多内容。
夏清此时的神智究竟是不是清醒的,大家都不得而知,但毫无疑问的,她也指出了当年的事儿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害死,这就意味着是有人蓄意为之,或是无意中造成了那一起悲剧。
无论如何,姚贤雅葬身火海这件事儿,都给当年的其余三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甚至会伴随她们一生。
可这三个人当中,孟娇已经死了,张雪疯了,现在夏清也步上了张雪的后尘。
几个人接二连三地出现意外,是她们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还是巧合?
被惊醒的下人们齐心协力地把夏清制住了,七手八脚的把她送回房间。
刚才因为闹肚子而在洗手间里的私人看护已经及时赶到,给夏清打了一针镇静剂,世界又清静下来了。
相邻的几幢别墅估摸着也是听到了些许动静,都亮了灯,不过没人出来一探究竟,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估计明天物业会过来了解情况,你稍微注意一下措辞,就说夏清是做了噩梦,突然梦游了。”
夏启岩这么叮嘱桑雅兰。
这样的借口,听起来似乎有点儿牵强,却比直接承认家里有个精神病人要更适合。
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这么个潜在的威胁出现在自己周围,尤其是出现了很多精神病人杀人伤人都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就更是让人们对这个特殊群体敬而远之。
桑雅兰边叹气边抹眼泪。
她原本以为,把夏清接了回来,经过细心的照顾,还有家庭的温暖,应该对夏清的病情多少有点儿帮助。
为了不刺激夏清,桑雅兰一直都很小心翼翼。
不但自己只字不提夏清失去的孩子,也反复提醒家里的每一个人,不要在夏清面前说孩子,不要看少儿节目,但凡有孩子的任何内容的报纸和杂志也不能出现。
纵然做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没能缓和夏清的情绪。
夏清依然很焦虑,很茫然,甚至越来越多的时间陷入在一种莫名的恐惧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纠缠着她,让她无法释怀。
她睡得并不安稳,常常会在梦中尖叫着惊醒过来,导致家里的人都不得不戴着耳塞入睡。
只苦了照顾她的那位私人看护,不能躲,不能逃。
还要在所有人都跑开的时候,不离不弃地守着夏清,除了表扬看护的职业操守和敬业精神,就不得不赞扬靳少爷的大手笔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钱还真的省不得。
也不知道夏清是不是有意跟大家作对,每次都是大家熟睡了,她就开始犯病了。
要么大喊大叫,要么在家里楼上楼下的狂奔,或是大晚上的高声歌唱。
时间长了,大家都变得神经衰弱了,没有足够的休息,所有人每天都跟行尸走肉似的,一个个形容憔悴。
靳宇轩和夏清雅回来的时候,被他们吓了一大跳。
“妈,你们这是怎么了??”夏清雅拉着桑雅兰的手,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才一个多星期不见,母亲竟然就瘦了那么多,精神状态也很差,眼袋和黑眼圈都那么明显,仿佛短短的几天之间,就老了十岁。
桑雅兰的两鬓更是染上了几许霜白,整个人都苍老了。
桑雅兰又叹气,这些天她叹的气加起来都有过去的大半辈子那么多了,全都是因为夏清。
听着老太太低声细数夏清这些天来的反常举动,夏清雅只觉得揪心。
靳宇轩则更快速地理清了思路:“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夏清现在的精神状态一团糟,哮喘还隔三差五的发作,单凭一个私人看护来照顾她已经分身乏术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夏清送到专业的精神病院,进行有针对性的治疗,这样也能保障家里每一个人的正常生活不被打扰。妈,您有菩萨心肠这是好事儿,但是夏清的事儿我们还是要理智的对待和处理,您说呢?”
虽然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不过靳宇轩最后还是征求岳母大人的意见。
谁让当初把夏清带回来的人,就是这心地善良的老太太呢?
桑雅兰的眼里有了一丝犹豫,纵使再不忍,再不舍,她也明白靳宇轩的话很有道理。
只是那些精神病院的条件毕竟比不上家里,也不知道夏清会不会习惯。
“对了,我记得夏清有个故友叫张雪的,就住在市郊的精神病院里,不然就把她们俩送作堆吧,也好有个伴儿。”靳宇轩状似不经意地提议。
深眸里却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好戏已经拉开帷幕,他当然要推波助澜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