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偷溜了进来。
云青兰连忙藏起来, 手中握着一根他已经劈尖了的木棍。
可当他看到来人是他的养子,贺章。
贺章二十四岁才投到他门下, 因武艺娴熟,云青兰十分爱重, 教导他的儿子们要将他当自家人看。
见是他,云青兰就出来了,问:“你怎么白天就来了?出了什么事?”
“义父!大事不妙!”贺章神色惊慌,“我恐朝阳长公主要害义父了!”
他把晋国夫人沿路哭号向着这边来的事一说,云青兰也起了疑心。
贺章:“我事后尾随晋国夫人回去,只见她立刻命人紧闭宫门,怎么叫都叫不开了!我还见晋人翻箱倒柜搜集金银宝物!不知是何故!”
云青兰:“倒像是在逃命……”
贺章:“我猜, 要么是朝阳长公主要杀晋国夫人。可晋国夫人平时根本没人去理她, 长公主好端端的,杀她干什么?我就担心她是想陷害义父!”
云青兰恨道:“你说的有道理!儿啊,还是你忠心!你速速回去,叫你大哥点齐人马, 先把这宫中九门都给换上咱们家的心腹, 然后,你们再来接我。”
贺章急道:“义父何不就跟儿回去?再留在这里,万一出了岔子,有歹人害了义父怎么办?”
云青兰笑道:“我现在有了防备,何人能害我?那长公主只有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侍人围着,连柄刀剑也无有。若要害我,非百斤强弓不可为!我儿放心就是。速去, 速去!”
是夜,凤凰台骤起大火。听闻有刺客潜入,欲对陛下不利。
幸得忠心良将云青兰护持,方得无恙。
陛下感其忠义,欲加爵晋官。云青兰坚辞不受。陛下再三询问,终得身边侍人提醒,道云青兰与朝阳长公主早有情愫,只是碍于身份有别,不敢违礼。陛下何不亲赐良缘?助有情人终成眷属?
陛下便下旨,将朝阳长公主嫁于云青兰。
徐公听说夜里凤凰台起了火以后就站在院子里看向东边。
漆黑的天幕下,凤凰台西北角的火时隐时显,到了天亮才看清一丛灰烟直冲天际,就在凤凰台西北角那里。
天亮后,凤凰台又传出来一道圣旨。写得叫人啼笑皆非。
徐公拿着这道集遇刺、救驾、赐爵、赐婚的圣旨给徐家儿郎看,笑道:“瞧瞧,这云大将军打的竟是开国□□的主意呢!”
大梁开国皇帝就是先当了大纪的女婿,再夺了老岳丈的江山。
徐树一见之下,气得额头都冒出了青筋,面红耳赤,手足俱颤!
“好畜生……好贼胆……他竟敢……”
再看徐家其他儿孙,也个个形怒于色,有几人已经打算去拿剑了。
他们再看徐公,都等着徐公一声令下,就要冲进凤凰台把那将天下人当傻子耍的云青兰给捉来五马分尸!
就是徐丛,此时也气得胸口不住起伏,目如铜铃。
他平一平气,开口道:“此贼手握重兵,只怕陛下已落敌手!我等若要救驾,还需慎重!”
徐甘八忍不住,他年纪跟徐丛差不多,好武,好义,此时蹦起来道:“这贼头莫不是以为人人都是傻子?他一介下仆,竟有胆量觊觎长公主!”
徐十七冷笑:“贼子坐井观天,长日在锦绣膏梁之地,就以为他也能列席其中?可笑至极!”
徐四:“大哥休怒。”他看徐树都气得脸色大变了,叫徐丛把徐树扶到一旁。“这贼子只怕早忘了出身!他爷爷当年不过是一个河西出身的兵户,有幸被花伯劳编进御军。脚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呢,就不记得祖宗了!”
徐家人坐在一起,很快就把云青兰的祖宗十八代给骂尽了。
徐公在一旁听着,默默的想,这算是先帝失算了吧?
云家出身并不怎么好,世代军户。云青兰的爷爷算是运气好的,被花万里的爷爷征兵,征到了花家军中,打过几场仗,也没死成,等活下来,皇帝那边要补御卫,花伯劳舍不得自己的兵,就把新征来的这些送进了凤凰台。
后来云家算是入了先帝的眼。也是先帝,亲手提拔的云青兰,对他委以重任。想的就是云家出身军户,身份低下,形同奴仆,除了好好尽忠之外,离了朝阳长公主就没有别的活路了。
先帝样样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的就是人心变了。
也没算到云青兰野心陡长。
其实,这也不怪他。皇帝是傻子,手握御玺的朝阳是个女人。看着一个女人都能拿着御玺为所欲为,怎能叫人服气?怎会不升取而代之之心?
前有陶然,后有云青兰。
并不稀奇啊。
徐公叹了口气,叫大家都先别急着生气,该做什么,要拿个章程出来。
首先,云青兰不管出身如何,他手上有八万人。这八万人,就在凤凰台后的云城。
他不止有人,他还有粮,还有钱,也有足够的兵器。
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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