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完了,结果没想到送女入宫的班家,班世朝从朝阳公主那里得知了圣旨之后,自行拟令,没有经过陶然同意就将旨意送出了城。
一个月后,天已经放了晴,路上的积雪也在慢慢移除,凤凰台与各城的交通也开始恢复,此时才被徐公得知班世朝做了这种事。
班世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谒者,竟然如此大胆!
但现在就算把班世朝抓来也没用了。
徐公想了想,让人把这件事传给了陶然。
陶然大怒,命人从班家把班世朝抓了来。
班家连忙向朝阳公主求救,朝阳公主就下令召班世朝说话。
班世朝在陶然手里呢,不在家。朝阳公主的侍从就装模作样的去陶家要人,陶然理所当然的没给。
侍从说:“公要留他也无妨,只是记得,长公主有话要问他。”
这就是对陶然说,你想怎么罚他都没关系,命留下来。
这已经是在讨价还价了。
陶然说:“长公主有何事要问外官?不如写下来,我来问,问后再禀报长公主。”
陶然这话一说,就是不但不放人,还反将朝阳。
侍从皱眉,凭着良心提醒陶然,“陶公,此时何不退一步?”
他们这些在身边侍候的已经发觉朝阳公主与以前不一样了,她现在像是一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她对它一无所知。所以,她是不会怕陶然的。
陶然摇头,谢过侍从,道:“此时我不能退。”
他不但不退,等侍从走后就对班世朝用刑,逼着班世朝承认这圣旨他不是从皇帝口中听来的理所当然啊他是从朝阳长公主嘴里听来的。
这就是乱命!
皇帝的圣旨,只能由皇帝自己对着臣子下发,怎么能让一个公主说了算呢?
就算皇帝下了圣旨了,但他还没跟公卿大臣们讨论呢,他们还需要商量,怎么可以在没商量好之前就颁布下去了?
第一道,要诸侯王前来,那先通知哪一国?后通知哪一国?各国大王前来时用什么仪仗?能带多少兵马?大梁要用什么仪式来迎接诸侯王?
这难道不要商量?
第二道,只说要祭祀,要人祭,这人祭怎么选?从何处选?什么样的人才能入选?是选品德高尚之人还是以罪人充祭?
第三道,祭祀先帝也可以,但跟大祭相比,何者为先?何者在后?哪边更盛大?祭品都从哪里出?等等,这都需要商量!
没有商量好就把圣旨送下去的班世朝是何居心?为何胆敢行此大事却不经过上官?为何自行其事?
说!是谁指使你的?
班世朝受刑不过,吐露,乃是朝阳公主之意,他其实是无辜的。
本来,他对朝阳公主就没什么忠心,只要把朝阳公主扔出来,他这罪也不致死。
他说出朝阳公主之后,陶然就不杀他了,也不放他,就这么关了起来。
所谓的“乱命”在大雪之中本来没走几座城,但陶然只顾着审问“罪首”,没想到要去追回乱命,这道乱命就得以流传出去,越传越远。
徐家别院中,有人正在生孩子。
不是姜姬,而是徐青焰替她找来的奶娘,准备以后给她的孩子用的。所以奶娘比她先生。
姜姬就让她的御医去看一看。
此时倒是没有医生不能看生孩子这种事,但其实也没有生孩子需要医生这个观念。她说让医生去看着,徐青焰笑着给她解释:“女人生孩子别人帮不上忙,只能自己生。”
这个她有经验,她生过一个。
姜姬问她:“当时你害怕吗?”徐青焰想了想,说:“生之前怕得很,现在想想,当时都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不过我娘让我不用再生了,都生了一个了,还是个儿子,这就可以了。我却想再生一次呢,这回生个女儿。”
她悄悄对姜姬说:“我不敢告诉我娘,我生孩子的时候,我娘和我爹都哭了呢,等我生完,他们都再三叮嘱我,不叫我再生了。我当时流的血把榻都浸湿了呢。”
姜姬听得牙酸,此时非常应景的,那个产妇开始惨叫了,吓得她一哆嗦。
徐青焰也哆嗦了一下,浑身发寒,“她怎么叫这么惨?”她的侍女在旁,奇怪的瞪着她:“你是全忘了吧?当时你生的时候叫得比这个惨。”一边伸出手,“看,当时给我掐的,现在还有指甲印呢。”
徐青焰把她的手打下去:“都说过多少回了?每回都说我把你的肉给挖掉了,都是坑,我都送过你多少回东西了?”
侍女说:“我就要让你记得,看你还生不生了!”
“生生生生生!”徐青焰跟侍女斗起了嘴。
侍女没好气道:“那下回掐他去!我才不要陪着你了!”
徐青焰拉住侍女的胳膊,“我就要你陪着我!”
侍女找姜姬评理,“公主,您看,有她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姜姬把侍女的手拿过来,轻轻把袖子撸上去,果然在手臂内侧看到长长的三道伤痕,一看就是指甲抓的。
徐青焰也过来轻轻的摸着,非常心疼,“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抓你。”
侍女说:“你当时知道什么啊?自己的舌头都险些咬掉了,一直哭说不生了,不要孩子了,喊人救你,你是咬得满口血,抓得我一手血,我当时只怕你真把舌头咬掉了,回头喝不了汤,说不成话,等你生完才发现袖子都被血浸透了。”说着恨恨的掐了徐青焰一把,“就这还说要生!”
徐青焰哎哟一声,回头打她,两人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的撕打起来。
白哥刚好进来,一脸欣赏的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