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朝把顾釜送到了十里之外,比起上一次去乐城,这一次,顾釜带去的人就多了。
为了向公主表达诚意,顾朝咬牙让顾釜带走了顾家所有的第三代和第四代。他的子孙都在此列,倒是顾釜的儿孙,顾釜想带,顾朝给拦了。
“到了乐城,就对公主说,你的子孙是顾家嫡脉,族中决定让你家这一脉留下守根。”顾朝说。
从表面上看,去乐城的顾氏子孙飞黄腾达,留下的就是可怜虫了。但去的人可能会死于非命,留下的人却有可能保住一条命。
很难说得清到底哪一边才是正确的选择,至少从眼前看,得利的是顾朝一脉。
家中不理解的人多得很。比如顾釜的儿子就有几个对他抱怨,他们都认为顾朝早就该把顾家还给顾釜这一脉了,现在又出了这一桩事,这不是在断送他们这一脉的前途吗?
顾釜听完儿子们的抱怨,就命人把他们都押在大门口打个皮开肉绽,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怎么他生的就没一个长脑子的?都这么笨?
但他能怎么办?他生的!
他只好指着自己的鼻子对这些傻儿子们说:“你们老爹我去!我去!等我过去站稳了,难道不把你们接过去吗?”
傻儿子们中的一个说了句大实话:“爹你到那边再生了新儿子怎么办?那不把我们都忘了?”您老以前也不是很喜欢我们这些儿子啊。
顾釜:“……”
有想法!
他指着这个有想法的儿子对举着竹板的下人们说:“给他再加二十。”
顾釜到了乐城便大张旗鼓的买地买人,盖房起院,然后带上厚礼求见大王与公主。
这样一来,乐城中关于“顾釜与公主不得不说的二三中”再次有了传播的土壤。
龚氏与樊城在乐城外都快打成一锅粥了!这顾釜什么时候走的?回来后还敢这么嚣张?
他跟公主的事一定是真的!
顾氏子孙听到这个传言后,看顾釜的眼神都不对了。
充满匪夷所思的敬佩。
顾釜从徐兔嘴里听到子侄们悄悄说的什么东西之后,“……”
这些小东西好像都太闲了!
不过在他们眼中,他们到乐城来是来享福的,虽然要跟龚氏作对,但有大王做靠山!
现在,看在叔叔/伯伯跟公主的私交上,他们还多了一个公主当靠山!
公主这个靠山比大王可靠多了!大王太严肃认真(?),公主不拘小节(?),有公主当靠山,他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顾釜一边呵呵笑,一边把大王——现在他怀疑这题是公主出的——两道题拿出来让这些小子们做。
“什么时候做出来,什么时候带你们去见大王。”顾釜望着看到题之后皆是一满茫然的小崽子们,神清气爽。
顾釜到了乐城后不进龚家,而是进了莲花台,这已经表现出了顾家的选择。或许说是樊城的选择也不为过。
龚獠知道之后,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去问龚香,“你不是已经派人去见过此人了吗?”他怀疑龚香是故意把人让给公主的,但理由呢?
龚香不会是公主的人,只有可能是公主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条件,让他愿意把樊城拱手相让。
但做为让龚香回到龚氏,重新接纳他的人,龚獠认为他有权力知道内情。
龚香笑道:“这有什么不好?难道龚氏能得到樊城?”
“有何不可?”龚獠气势汹汹。
是公主和龚香合谋害了他不是吗?他不敢对公主如何,难道对龚香……他以前不敢,现在,他觉得他可以挑战一下龚香了。形势如此,现在的龚氏已经不是乐城龚氏,而是合陵龚氏了。龚香再强,也要伏首于他。
龚香像逗孩子一样:“那樊城的兵马,你也都要?”龚獠回忆了一下蒋氏,点头道:“有蒋氏如此,龚氏也可以。”
当时蒋淑不就是这么做的?
龚香便起身对着龚獠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龚獠不解,喊他:“你干什么去?”:
“告辞啊。”龚香转身笑道,“等公主得知你有此雄心,命人围了此宅,再行一回前事……呵呵,我可不想白送性命。”龚家已经被人灭过一回门了,要不是公主留了他一条命,现在他坟头的草都有一人高了。
龚獠被他说得背上一寒。
龚香仍是笑嘻嘻的,好像上回被人灭了全家的不是他,“哦,你想必是以为你爹远在合陵,看在合陵的份上,公主不会杀你。但我可不看小看此女。我觉得,如果公主真心想要龚氏的性命,她也不会自己动手,到时随便指使哪个傻子,把龚氏当成仇敌,乐城中杀你,合陵再杀龚屌,也不是难事。”
他话音未落,就见龚獠打了个寒战。
龚獠被吓住了。龚香此时再问他:“既然一不要樊城,二不要樊城的兵马,那要顾氏何用?何不送给公主做个人情呢?”
好像很有道理?
龚獠思前想后,仿佛真的很有道理。
龚香此时上前温柔的对他说:“对了,公主有没有说要怎么救你啊?”
“……”龚獠不敢说自己上回去见公主忘了问了,可能公主点头答应之后,他一高兴就就就……不敢追问下去。
龚香笑一笑,说:“我有个主意。”
姜姬见了顾釜,收了礼物,就引他去见大王了。
顾釜没想到公主竟然说真的,说要给顾氏权力就真的给,说要赐官就真的赐。
顾釜是第一回见大王,但大王除了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认认人之外,就全神贯注的听公主说话,公主说完,大王点一点头,就命旁边的司甫去制王令,要封顾釜为郎中。
郎中,也算是内外交通的一个官职,但比司甫的权力更大一点。司甫是大王近臣,起居坐卧不离左右。郎中却时常出入各官属官衙,有时也被大王委任去各处为官。
顾釜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竟然是实职!还是如此重要的一个实职!
看到即刻送到他面前的官帽、官服,顾釜仍有些回不来神。
上首的公主开口道:“正好有件事要你去办。”
“公……大王请吩咐。”顾釜拱手道,目视大王。
坐在左侧的姜姬笑了,也不再开口,而是伏耳对姜旦说了一番话。
姜旦听完点头,对顾釜说:“龚大夫久病,还请顾郎中代孤前去探问一二。”
顾釜复杂的看向上首,公主与大王亲密无间,可大王真能永远这么对待公主吗?
不过另一个问题也很棘手。
顾家刚扇了龚氏一巴掌,抱了大王的大腿,大王就又把他送到龚氏面前。
顾釜回去一说,顾家的其他人脸色就都很不好看,白白青青一大片。
“如何?谁要随我同去?”顾釜问。
带他们来不是让他们享福的,是要让他们派上用场的。如果这次不敢去,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用场。
顾朝是下了决心的,所以现在顾釜面前的顾氏子孙基本就是全部了,里面有良叶也有莠草。于是有人避开顾釜的目光,有人也迎上前,主动请缨:“清音愿往!”
顾清音,顾朝的第六个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今年只有二十岁。
顾釜以前还没注意过这个弟弟,今日一看,顿时觉得有点不妙……
清音,生得好像有点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