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桑喃喃道:“这样说的话……他岂非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
“的确如此,”扶苏点了点头,“便因他始终不会老去,别人更加相信他是上天派来,助秦国兴盛的将星,而许多战役虽然是他指挥,但他往往隐于幕后,就如长平之战,表面上的主将乃是王龁,他自身却很少出现在人前,非要出现,也都是戴着面具,免得别人视他为妖邪。他越是这般神秘,六国对他便越是惧怕,直等他死迅传出之时,六国尽皆庆贺,只因他们对那少年,早己恨到极点,同时也畏到极点。”
鬼影子叹道:“整个战国,战死者两百多万人,半数为他一人所杀,六国不畏不恨,才是怪事。”
单天琪道:“他既是上天垂下之将星,又为秦国立下不朽之战功,昭襄王为何却要杀他?”
“白起视人命如草芥,长平一战,坑杀了四十万人,手段之残忍,莫说六国,便是秦国内部,亦为之惊骇,与此同时,他性子确实是太过骄傲,与秦相应侯范雎将相不和,”扶苏道,“长平之战后,白起想要乘胜灭掉赵韩两国,一等平定上党,便让后军两路出击,自己亲自围攻秦郢邯郸,韩赵两国惊惧之下,暗遣密使以重金贿赂范雎,那密使向范雎进言,说白起一旦攻下邯郸,灭掉赵国,秦国便可以称帝,到那时,白起之功绩,即便是周之姜尚都无法比得,必将封作三公,你范雎只能位居白起之下,以白起的性子和你们两人以往的过节,他又岂能容你?
范雎听后,深以为是,于是向昭襄王进言,说再打下去,虽能灭掉赵国,但底下将士疲惫,得到的却是赵国这种百战之地,到那时,秦国疆土北到燕国,东到齐国,南至韩魏,与各国同时接壤,各国必将群起而攻,再加上赵国百姓因长平一役,不知多少人的亲人死于白起之手,仇恨之下,势必响应各国,秦国反而有难。昭襄王信了范雎之言,允许韩、赵割地求和,以秦兵疲惫为备,令白起收兵。”
“白起收到命令后,当着诸将的面,大骂奸相误国,但是上命已至,不能不听,只得长叹一声,说‘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就此收兵回秦,而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没有人弄得明白,回国之后,他兴致也变得消沉起来。”扶苏继续道,“白起与范雎原本就将相不和,至此,两人更是结下仇怨,范雎开始向昭襄王屡进谗言,那个时候,昭襄王年纪也已经大了,对白起疑心渐起,不过真正让他生出杀心的,则是另一件事。”
刘桑等一同看着他。
“那是在白起从赵国班师回国的庆功宴上,众人纷纷敬酒,白起亦是喝得大醉,”扶苏道,“他的战绩原本就可称得上旷古绝今,更何况又是庆功宴上,诸将喝得兴高采烈,有人讨好白起,说只要有白将军在,我秦国何愁不能一扫六国,建立万世之伟业。白起听到这话,却是喷出酒来,一声嗤笑,拍着那人的肩醉笑道:‘哪来的万世?我告诉你,就是两世,两世就亡了,这个是教科书上写着的,谁都改不了。’”
皇甫澄、鬼影子彼此对望,俱想着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是什么样的帝王听了都不舒服,却未注意到他们身边的少年,脸色微变,整个人都震了一震。
扶苏又道:“白起自己只是酒喝多了,事后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但这话却被有心之人传到昭襄王耳中,昭襄王自是既怒且疑。而就在当年九月,与白起从赵国退兵不过大半年,昭襄王亦开始认识到,长平之战后,没有趁机灭掉赵国,确实是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心中后悔,令白起再次攻赵,这一次,白起却是称病不起,再加上范雎也不愿看到白起继续建功,于是举王陵而代之。王陵领兵攻打邯郸,屡攻不下,昭襄王不得不增发重兵,反为赵国所破,一下子损失四万余人。昭襄王无法,只好令白起替王陵,领兵灭赵,白起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上阵。”
刘桑叹道:“战场上的机会,一瞬即逝,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当时没有乘胜追击,几个月后再次出兵,形势自是大不相同。”
“白起亦是这般说的,”扶苏道,“他向昭襄王进言,说邯郸易守难攻,当日仗着大胜,赵国上下,从君到臣丧失斗志,若是一举灭赵,继而攻韩,天下已定。但是现在,赵国已经整顿人心,举国尽成哀兵,再加上各国诸侯怨秦己久,我军远隔山河取人国都,诸侯驰援邯郸,发兵即至,现在要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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