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被誉为和洲第一美女的凝云公主比武招亲,最后嫁的竟然是一个乡野出身的农家小子,和洲一向是“世卿世禄”,对家世看得极重,凝云公主的婚事,在当时已是传为笑谈,这些侍卫都知道世子追求凝云公主而不得,原本就怨气极重,为了讨好世子,自是纷纷跟着嘲笑。
黛玉、宝钗见大宫主受辱,心中不愤,却不知该如何辩护。
夏召舞却是眸现怒火,虽然是个没有豪华家世,有时候做事奇奇怪怪的姐夫,她却也不乐意别人说他,于是看着越翼,冷笑道:“你不就是想追我姐未遂,迁怒到我姐夫身上么?我姐姐宁愿嫁给我姐夫都不待见你,如果说我姐夫是庸俗不堪可怜可笑的穷小子,那你这连我姐夫都比不了的家伙,算你娘的……哪、根、渣?”
越翼的脸一下子憋红在那里,不管如何贬低夏萦尘的丈夫,那穷小子娶到了他梦寐以求都娶不到的和洲第一美女,这总是事实。
而夏召舞既是夏萦尘的妹妹,又拒绝过他的婚事,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更是分外的毒牙与刺耳。
另一边,胡翠儿娇笑道:“召舞啊,做女孩子要淑女些哟,怎能‘你娘的’、‘你娘的’说个不停?就算他没有教养,他娘也不想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哟,不尊老爱幼,这是不对的哟!”
胡月甜甜道:“翠儿啊,你这话也很有问题哟,他没有教养,岂不正是因为他娘管教无方?还有这尊老爱幼,尊老没有问题,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会扯到爱幼去呢?”
胡翠儿道:“哎呀,他既不是小孩子,怎的还这般的渣?”
胡月甜甜道:“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人活一辈子,他也就是个渣,而且越活越渣,所以做他的娘才可怜哟……”
比起夏召舞,两只狐女才是真正的伶牙俐齿,叽哩呱啦的,别人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她们就已经吃人不吐骨头的,把越翼从头到脚痛批了一场。
越翼眸中闪动着无穷的怒火。一时却是毫无办法。
没过几下,另一边风声疾响,却是夏萦尘从远处掠来。
夏萦尘落在地上,环视一圈,见气氛有些不对,淡淡道:“出了何事……刘桑跃上枝头,左看右看。已是无法再感应到子晕傲,看来锁魂的咒术已是完全失效。
话又说回来,居然会这个样子被小姨子和翠儿、甜甜、黛玉她们看到。还真的是失败啊。
不过跟她们在一起的那些人却又是谁?
还好刚才娘子不在那里,没有被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否则的话。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会直接崩溃的吧?
他不断纵跃,最终找到了嫦夫人与屈汩罗。
嫦夫人蹙眉道:“你为何现在才来?”
刘桑反问:“你们为什么待在这里?”
屈汩罗道:“子晕傲已经被我们杀了。”
刘桑看向前方,见那里竟有一滩混杂着血液和浊白的不知名液体、以及许多碎肉的浊物。
他皱眉道:“你们真的确定,这个就是子晕傲?”
嫦夫人道:“子晕傲的蚀魂**,当是用他自身精血与其魂魄炼出蚀魂,我们一路追着他到这里,毁掉他的蚀魂,爆出的就是这滩精血,应当不会有错……”
刘桑苦笑道:“可我刚才追的。也是子晕傲。”
嫦夫人与屈汩罗脸色俱变。
“我是用咒术直接感应他的魂魄,应当不会追错,”刘桑道,“这只怕又是他的断尾之策,他被嫦姐姐你那般猛烈的杀招击得重伤。心知难以逃脱,于是割下它的大半精血,以之诱走你们,趁机脱身。虽不知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我猜想,他的蚀魂若是不能全部除尽。哪怕只是留下一小部分,他都能再次复出。”
嫦夫人与屈汩罗在那发怔……若是这般的话,岂不表示他们忙了一夜,却是毫无结果?
屈汩罗牵强笑道:“虽然如此,他必定也是身受重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为非作歹……”
“恰恰相反,”刘桑道,“奸杀那些淫妇浪女,只怕就是他疗伤的手段,他现在已是身受重伤,接下来只怕会变本加厉,祸害更多女子,而他伤好之前,想来不敢再那般嚣张,我们也就无法,抢先一步找出他的行迹。”
嫦夫人头疼的道:“这却如何是好?”
刘桑道:“想太多也是无用,我们先离开这里,昨晚守了一整夜,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才有精力想出办法。”小姨子、翠儿她们还在附近,他可不想穿成这样,再被她们撞着。
***
四辆马车停在方圆十几丈的焦黑土地上。
地上的草木尽成飞灰,炎炎热气,经久不散,连石块都被烧成了全无规则的砾石。
胡月甜甜讶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招式,能够一击之间,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力?”
“杳冥既判”律吕原负手道:“威力大还在其次,关键是其破坏的范围还如此之广,若只是在十几尺的范围里,造成这般破坏,只要修到宗师境界都能做到,而一下子攻击十几丈的范围,配合特定绝招的话,亦不能说是太过稀奇。但攻击范围大,玄气必定分散,绝无这般惊人效果,而玄气高度凝聚,攻击强度虽大,范围却必定缩小,虽不知出手的人是谁,但单凭这一击,便可以想见,出手者至少已修到接近大宗师级的实力,拥有这般实力者,在和洲寥寥无几,只怕连五个都无法找出,在扬洲,应当也不会超过二十人。”
夏萦尘淡淡道:“单从这攻击强度和范围而论,和洲估计只有三人能够做到,但其中有两人修的乃是武学,此人却是以五行玄气造出如此破坏,能将玄学修到这种程度的,和洲之上,只有一人,而在扬洲,抛开‘火皇’姜狂南和神龙见首不见尾,已有近十年不曾露面的虚无道人,大约只有七八人。当然,若再考虑到纵有这般实力,若不配合特定的功法和绝招,亦未必能做到这般效果,人数更少。”
越翼看向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月晦老人:“月老如何看?”
月晦老人缓缓道:“正如公主所说,能够单凭炎气造成如此效果的人,实不多见,若这里是和洲,倒是好猜,大约只有一人能够做到,但这里乃是扬洲,姜狂南号称‘火皇’,大齐皇帝亦是玄术高手,还有‘火皇’身边的两大高手‘日火侵天剑’、‘月火蚀地刀’,也都是火武双修,经由‘火皇’多年教导,也都达至接近大宗师的实力,却是有些不太好猜。”
夏召舞双手插腰,得意的道:“若这里是和洲,还用你们说么,我也能够猜到。”
胡翠儿嘀咕道:“了不起么?不就是你师父?”
“杳冥既判”律吕原却道:“月夫人未必能够做到。”
夏召舞怒道:“为何做不到?”
律吕原道:“月夫人修的是五行顺逆,博而不专,不像大齐皇室,专攻火系玄术。五行顺逆着重技巧,而非威力,亦无如此霸道。更何况,这一招似从一里之外击来,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所击之处,生灵尽毁,不似月夫人以往玄之又玄、却总是留有余地的成名招式。”
夏召舞轻哼一声,虽然有些不服,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凶猛霸道、完全不留余地的杀招,确实不合师父那雍容华贵、心慈手软的心性。她嘀咕道:“这里不是和洲,出手的当然不是我师父,但师父她肯定也能做到。”
夏萦尘却是淡淡的道:“不管那人是谁,显然都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还是离开这里,莫管闲事。”
一行人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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