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院的供应月例,枫叶院却照常吃香的喝辣的,小厨房杜大娘可是领两份月例的。
“小姐,”仆妇见机也快,忙恭敬行礼,道:“老奴眼睛瞎了,真是该死,冒犯到小姐。”
这位没有名份的如夫人一句话,可是能见了她的老命的。
乐思齐见她前倨后恭,自是把她当成主子,便问:“府里的果树可是包给了嬷嬷?”难不成徐国公府也这么小气?
“没有没有。”仆妇忙道:“是老奴见有人爬树,担心会摔下来,才出声制止的,还请小姐体谅老奴一片好心。”
才怪。乐思齐一百个不信,却也只能这样放过她,去扶冬儿起来。
冬儿失足溜下来,衣服扯破一条缝,屁股差点摔坏了,脸上又是眼泪鼻涕,可就这样,兜里的苹果还一个不落抱在怀里。乐思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扶她起来,帮她拍掉屁股上的泥土,道:“回去换衣服吧。”
仆妇自然恭送。两人转过两条小路,前面几个丫鬟簇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一路走来。
乐思齐一眼认出妇人是苏玮的祖母,她到京城当晚曾经见过一面。她不是在天天在佛堂念经吗?怎么在这儿?
扯了冬儿一下,乐思曲膝万福,道:“见过老夫人。”
芮氏却已想不起她是谁,问身边的丫鬟道:“这是谁家的闺女?”
一个圆脸的丫鬟小声道:“国公爷带回来的那位。”
“哦,”芮氏立即想起来了,上前扶起乐思齐,仔细打量一番,才道:“长得可真是俊,难怪玮儿喜欢。”
乐思齐汗,难道苏玮向自己表白,已经传得满府皆知了吗?那天不是只有他们两人吗?苏玮不至于傻到到处宣扬吧?
与上次的冷淡不同,芮氏神色温和,轻拍她的手,道:“有空去我那里坐。我一个老太婆,平日里没个人说说话,怪闷的。”
乐思齐应了。待芮氏走后,马上回枫叶院,叫来秋菊,问:“老夫人平时有什么喜好?”
秋菊不知什么意思,怔了一会,才把所知的告诉乐思齐,比如喜欢吃豆沙糕,喜欢带喜气的衣裳,这都是合府有点脸面的丫鬟仆妇都知道的。
冬儿挑了一个最大的苹果洗了,递给乐思齐。乐思齐道:“快去洗脸吧,要是屁股疼的话,去问韩大哥他们要金创药。”又问秋菊:“府里的果树不能乱摘吗?”
“嗨,”秋菊道:“府里主子少,夫人又不管这些事,便有些人巴结上管家,包了这些果树的果子去卖钱,所得与管家平分。因而她们守得很紧,除了各房的大丫鬟,不准别人动。”
叶夫人不是主持中馈吗?家里三个主子,人口简单,还弄成这样?乐思齐真不敢相信。
秋菊想了想,道:“府里几百口人,也算家大业大,国公爷去了西北大营,里里外外的事都得夫人张罗,她忙不过来也是有的。”
也是,这些个勋贵,单是人情往来和应酬,一般人都得累死,何况她没得推,全得她出面。真是每个人都不容易啊。
其实秋菊没有说出口的是,夫人还得照顾着些楚国公府,有些事少不得瞒着国公爷,果子这事,也有可能是夫人睁只眼闭只眼给管事的福利。
乐小姐到底还不是府里的人,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她了。
这时,若尘过来禀道:“夫人病好了,明天开始出来理事,已经吩咐管事们明天辰时在花厅候着了。”
乐思齐点了点头,道:“代我谢谢国公爷。”这是苏玮提醒她,叶夫人有可能接下来要对付她了。
若尘笑了笑,站到一边去。
冬儿洗了脸,把十几个苹果全洗了切半,枫叶院里人人有份。
乐思齐想着芮夫人的神态,总觉得特别奇怪。晚饭时问苏玮,苏玮一点没觉得意外,道:“因为母亲对你的态度呗。”
“她们婆媳不和?”乐思齐反应挺快的。随即想起苏玮说过,父亲对母亲颇有微词。如此看来,婆媳不如是肯定的。暗骂自己真是笨,早该从苏玮的话里听出来嘛,哪有夫妻不和,婆媳还能亲如母女的?要真有,那也只有电视剧。
苏玮笑笑不答,乐思齐当然理解成默认。
“那我明天去陪她老人家说说话。”乐思齐道:“她喜欢什么?”
苏玮揶揄道:“这就想取悦太婆婆了?”
乐思齐轻轻用筷子敲他一下,道:“再乱说话不让你吃饭。”
服侍的冬儿和秋菊狂汗,苏玮却只呵呵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