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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牛辅的三千步骑离开长安西行,赶往箕谷。
半夜,王凌匆匆走进司隶校尉府,叫醒了刚刚入睡的王允:“叔父,不出你所料,牛辅果然抛下大军,潜去了城外的外宅。他行踪隐秘,只带了二十名亲卫。”
王允哼了一声:“不知死活的匹夫,天子居然信任这样的人,焉能不败。”
王凌笑容满面。
王允翻身坐起,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刘范、孙肇准备好了吗?”
“他们早就做准备好了。”王凌笑眯眯的说道:“原本还担心进不了城,现在牛辅去了外宅,倒是省了一个大麻烦。等拿到牛辅的印绶,入城简直是易如反掌。”
王允嘴角一撇:“你以为我在城外购宅,是随意之举?”
“叔父高瞻远属,步步为营,令人叹服。”
“我在城外为牛辅置宅,不仅是为了抓牛辅方便。”王允系上绶带,站在铜镜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仪容:“更是不想给这些益州军进城的机会。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放心这些益州军。”
“怎么,叔父看出了什么破绽?”
“这倒没有。可是正因为什么破绽也没有,我才觉得不安。”王允沉吟片刻,“刘焉那个人,我很清楚,貌似大度,其实心胸狭碍。他既有心独立,怎么能把兵权交给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关中人?他身边有侄儿,有儿子,应该交给他们其中一人才对啊。就算儿子、侄儿无能,他也应该交给随他一起入川的荆州人,不应该交给孙肇这个关中人啊。”
王凌也有些不安起来。
“今日抓捕牛辅,让我们自己的人动手,孙肇和他率领的益州军只能守在外围,不得进入宅院。得手之力,益州军进城的人数也不能超过我们的人,必须保证长安控制在我们手中。”
王凌点头答应。
时间不长,王盖赶到,报告说刘范、孙肇已经准备好了。王允又将刚才的话关照了王盖一番。王盖听了,也有些紧张。王允很不高兴,严厉的喝斥道:“大丈夫临事不惧,只要防范周全,他们就算有鬼,又能奈我何?只要擒住了牛辅,就算刘范、孙肇有什么问题,他们还能攻进长安城不行?届时只要我一纸命令,韩遂、马腾入关,区区三千益州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盖躬身领命。
王允父子叔侄三人出了门,三百部曲已经在庭中准备妥当,见王允出来,一起向王允行礼。王允也不多说,出了门,翻身上马,带着这三百部部出城。
来到牛辅的私宅外两百步,刘范、孙肇迎了上来,向王允拱手施礼。
“王公。”
“二位辛苦。”王允在马背上欠身施礼:“为国家事,将诸位半夜召集到此,允谨以司隶校尉的身份,二位表示谢意。”
“愿从王公吩咐。”刘范上前拉住马缰,“王公,你看我们怎么安排,多少人进去,多少人守在外面?”
“你们都守在外面吧。”王允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身后的三百部曲:“有这三百壮士,擒牛辅易如反掌。你们守好门户,隔绝百姓,不要让闲人靠近,免得满城风雨,就万事大吉了。”
刘范讪讪的松开了马缰,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道路。王允傲然而行,领着三百部曲,直到门前。听到马蹄声,牛辅留在门前的几个亲卫紧张起来,拔出武器,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挑起灯笼,仔细端详。王允策马而前,淡淡的说道:“不认识我了?”
那个亲卫听到王允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了灯笼,拱手刚要说话,王凌等人一拥而上,将他们摁翻在地,又上前推开大门。王允冷笑一声,昂首阔步,进了门,穿过前院,来到中庭。大门、中门随即在他身后关闭,王凌带着部曲,牢牢的守住了门户。
堂上,牛辅端着酒杯,诧异的看着王允,笑道:“王公,如何不请自来?”
王允举步上堂,负手站在牛辅面前,微微一笑,充满了鄙视:“意外么?我等着这一天很久了。”
牛辅勃然变色,挺身而起,“呛啷”一声,战刀出鞘:“王允,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为国除奸而已。”王允摆摆手,厉喝一声:“拿下!”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二十名部曲一拥而上,向闻声赶来的牛辅亲卫扑了过去。还没等他们冲到牛辅的面前,突然又刹住了脚步,慌乱的急步后撤。
无数甲士从牛辅身后的屏风后涌出,反将王允父子围在中间,盔甲鲜明,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