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在洛阳呆了两天,上了一次朝,算是补回了缺席朝会的仪式。经过一个多月,袁氏起兵带来的震撼慢慢平静,在杨彪等人的努力下,洛阳城又慢慢的平静下来,至少表现上看不出什么问题。
刘辩非常满意,当着众臣的面,表示了对杨彪等人的感谢,鼓励他们再接再厉。
看到刘辩坐在御座上从容自若的评点大臣们的举措,参与朝会的大臣心思各异。仍对朝廷有意的看到刘辩的进步,喜上眉梢,觉得大汉中兴有望,说不定刘辩真能平定袁氏叛乱,重整朝纲,迎来又一个新的盛世。对朝廷已经失去信心的则暗自叹气,刘辩再努力,也无法挽回大汉天命将尽的结局,他的强大只是大汉回光返照,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更多的灾难。战争持续得越久,对百姓的伤害越大。
议程大部分都很顺利,表面上看起来,君臣相契,一派和谐。
中间只有一件事起了一些小小的波折。黄门侍郎丁冲说,汉为火德,朱雀阙是洛阳城的象征,焚毁已久,残垣焦黑,一片颓废景象,实在不是吉兆。请天子下诏,用罚没的袁氏等人的家产,重修朱雀阙,重现皇家气象。
此议一出,附和者甚众,刘辩也一时心动。每次经过朱雀阙的时候,看到那些焦黑的底座,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可是,他没有立刻同意,做了几个月的皇帝。他已经知道朝堂上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有深意,更重要的是,别人也许不知道丁冲和曹操是什么关系,他却清楚得很。
丁冲的儿子后来差点成了曹操的女婿,换句话说,丁冲很可能就是曹操在洛阳的眼线。
这一点,早在曹操出逃的时候,就被贾诩安排的眼线所证实。
在这个时候,丁冲提出重修朱雀阙,不能不让刘辩有所保留。他看了丁冲一眼。低着头的丁冲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原本端正昂扬的身形一僵。虽然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却被刘辩看得一清二楚,顿时疑窦丛生。
莫非朱雀阙里有名堂?可是丁冲的说法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大汉火德。朱雀为火。朱雀阙最高。正是火德的象征。当初光武皇帝定都洛阳,把洛阳改成雒阳,又将朱雀阙修得比其他三阙高。正是为了彰显大汉的火德。
刘辩一时想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可以拖。他说,朝廷现在用兵,粮赋紧张,不能将精力放在这些事上。等将来平定了袁氏叛乱,再修不迟。天意在人心,不在朱雀阙是否高大雄伟。
丁冲没有坚持,赞了几句天子圣明,便退下了,神色慌忙。他的建议看起来有些虎头蛇尾,开局一片喝彩,结局却有点草率。当刘辩否决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象征性的坚持一下。
紧接着,廷尉宣播上奏,袁氏起兵,抓捕了大量的犯属,现在洛阳诸狱人满为患,每天的粮食支出不小,是不是按照惯例,将一部分被牵连的奴婢卖,只留下那些重要的犯人,既可以减少一部分支出,又能增加一些收入。
刘辩听了,不得不苦笑两声,这皇帝当得真够窝囊的,居然要靠卖犯人来贴补了。他虽然知道这是实情,可是他对宣播同样不放心,下诏任钟繇为廷尉监,小心斟别人犯,不要让那些和袁绍等人关系密切的人漏网。
诸番事宜处理完毕,刘辩回到后宫,不其侯伏完和阳安长公主刘华正在等他。他们夫妻是受诏赶来见驾的。从辈份上说,刘华是刘辩的姑姑,伏完是刘辩的姑夫,都是长辈。刘辩很客气的接待了他们,然后提出了让伏寿入宫,陪刘协读书,过几年就为刘协纳其为王妃的事。
听完刘辩的话,伏完错愕不已,欲言又止。刘辩不解,笑道:“怎么,不其侯看不上陈留王?朕可以告诉你,朕这个弟弟可是个聪明孩子,少年老成,将来必成大器。”
阳安长公主见了,连忙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我们有五子一女,前些日,夫君请相者为他们看相,相者说,五子皆常人也,唯此女贵不可言,我们本打算等两年……”
刘辩听了,哈哈大笑。“那就多谢不其侯的好意了。不过,朕有皇后,不敢再委屈令爱。你若是担心嫁给陈留王受委屈,那朕可以向你保证,陈留王一定会将令爱视若珍宝,筑金屋以藏。”
伏完无奈的咂了咂嘴,只得领诏谢恩,出宫而去。
站在殿上,看着伏完和阳安长公主离去,刘辩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想起了丁冲的建议,看着远处朱雀阙的残柱,忽然间豁然开朗。他沉默良久,冷笑一声,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伏完该死!”
万年公主不寒而栗。
……
月色下,两道瀑布从假山上倾泻而下,冲入濯龙池中。池水翻滚回旋,水声隆隆,如龙吟,似虎啸。几片枯片被风吹落,摇摇摆摆的落在水面上,随即被激急卷入,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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