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甄家。”许攸一脸坏笑:“听说甄家有五女,皆是佳人。”
袁绍满意的点点头,若有所思。
……
汉制,正月初一,天子要在德阳殿大会群臣,称为元旦朝贺。
今年情况特殊,为了平定河东的危机,刘辩御驾亲征河东,离洛阳五百里,无法赶回洛阳举行朝会大典。作为他登基之后的第一个新年,此情此景,未免有些萧瑟。
为此,贾诩建议由杨修出面联络河东士绅,在安邑城外举办了一场宴会。宴会虽然简陋些,不能和洛阳的朝会相提并论,却也算是热闹。这其中最吸引人的节目就是近卫郎中的鼓乐表演。
当六十四名英气勃勃的郎中们敲起牛皮小鼓,跳起充满阳刚气息的舞蹈,飞旋踢踏,吼声如雷,鼓声震天,四溢的雄性荷尔蒙顿时薰倒了围观的贵妇淑女,尖叫声一片。
站在由十六人举起的大鼓上,腰挎小鼓,闻声起舞的蔡琰,更是吸引了无数年青俊杰的目光。
当人们听说这个站在大鼓上轻盈起舞的少女居然是大儒蔡邕的女儿时,顿时惊落一地眼珠。对于河东人来说,天子最近和并凉人混在一起,武功固然不错,文采却是略逊。迫于压力,他们来参加这场新年聚会,心里对天子却多少有些鄙视。在他们看来,以性情论,当然还是知书达礼、雍容大度的袁绍和他们更投契一些。
谁也不曾想,天子身边的一个小女官居然是蔡邕的女儿。
很快,两种截然相反的看法形成了。
一种看法认为:蔡邕这个女儿肯定没能传承蔡邕的学识,只能做一个女官,跳跳舞,以色娱人。
另一种看法认为:天子不会用人,如此才华的奇女子,居然用来做歌舞伎,实在是暴殄天物。
刘辩听力过人,即使和那些河东士绅隔得有些远,依然能将他们的窃窃私语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得笑了一声,转身杨修说道:“看来这些河东士绅对朕没什么好印象啊。”
杨修苦笑一声:“陛下何必斤斤计较,高祖当年也被人笑话的。”
“听你的意思,你好象很同意他们的意见啊?”
“这个……臣不敢。”杨修尴尬的笑了一声,低下了头,面红耳赤。
“哈哈哈,放心好了,朕不会怪你的。能在这样的条件下,把新年朝会办得像那么回事,朕对你的办事能力很满意。德祖,你是琏瑚,只是欠些琢磨。以后当慎言慎行,杨家五世三公可期。”
杨修大喜,连忙拜谢。
“把那个人叫过来。”刘辩指了指站在河东士绅前排的一个中年人:“他是哪一家的?”
“卫家。”杨修看了一眼,又道:“他叫卫觊,字伯儒,据说是前汉大将军卫青的后人,颇以祖上的功业自居。此人不仅学问好,而且颇有见识,一般的俗人入不了他的眼。”
刘辩闻弦音而知雅意:“你是怕朕自取其辱?”
“呃——臣不敢,臣这就去传。”杨修不好再说,只好亲自去传。他和卫觊说了几句,卫觊看了刘辩一眼,似乎有些不太情愿,杨修劝了几句,他才很勉强的点了点头,转身关照了一个年轻人几句,快步向刘辩走了过来。
“卫君觉得这曲舞如何?”
卫觊矜持的笑了笑:“鼓曲雄壮有力,舞者英俊威武,着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舞。”
“难道卫君就只听出了这些?”刘辩眉头一皱,“还是觉得朕学问粗疏,不足与论?”
卫觊躬身道:“陛下此言,臣不敢当。臣只是据实而奏。”
刘辩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些许失望:“这么说来,你资质有限,非可造之材。”
卫觊听了这话,脸色有些难看,却没有反驳。刘辩的话很无礼,他不屑与刘辩这样的人争辩,但是心中却平生几分鄙视之心。荀攸看在眼中,微微一笑:“河东卫氏也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难道就没出过明悟命格之人,听不出这鼓曲中的奥妙?”
卫觊一听,抬起眼皮瞥了荀攸一眼:“不知这位……”
“颍川荀氏后进,荀攸。”荀攸微微一笑,欠身施礼:“见过卫君。”
卫觊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收起了轻视之心,拱手道:“敢问荀君,这鼓曲……与命格有何关联?”
荀攸慢条斯理的说道:“难道卫君不知道羽林军右司马张绣就是因这鼓曲而明悟命格,一举破境的吗?”
卫觊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两眼瞪得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