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还是没有回来,书涵不由有些担心。院子里那朵幽冥兰也失去了神采,好像沉睡中一样,合上了花瓣。
如果狗血花在这个院子中都算杂草,那这朵唯一生出草木精灵的幽冥兰,又该是怎样珍稀的啊。书涵看着那朵幽冥兰,心中不由有些感慨。要是自己没能把小兰照顾好,会觉得对不起这一院子的花草啊。
可是,咦?咦?这是怎么回事?
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把幽冥兰连根拨了下来,根上连一点土都没带,就那样裸露在外。
天啊,这不是作死的节奏嘛!
这样拨下来,小兰会怎么样啊?
书涵正心慌着,一抬头却看到了葬。她一愣,刚想问葬的伤势怎么样了,葬却先开了口。
“你叫我来,有事?”不知为什么,葬的目光有点冷。
“嗯。”又是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犹豫着,从自己的喉间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不是已经决定留在天界,还说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吗?干嘛还来找我。”葬扭开头,赌气的样子和第一次见到书涵时一样。
“我……”书涵看着手里的幽冥兰,花瓣上流动着诡异的荧光。书涵突然觉察到,自己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就在花株之下,看不到。
“我是想告诉你,”她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这样说着,“我终于培育出能在冥界开放的花朵。这株兰花,可以在没有阳光雨露的冥界生长。它的花朵,还能在黑暗中发出光芒。”
书涵吓了一跳,原来小兰是可以在冥界生存的。果然是很不一般,好厉害的感觉。她不由想着,等小兰回来,一定要问问她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可是这会,要做什么不由她自己做主。她清楚自己又是在梦中,或者说又是在“自己”的灵魂记忆中。
她将手里的花株递向葬。
葬犹豫了一下,似乎还在生气。但终于还是放柔了脸上的线条,伸手来接这朵可以在冥界生存的小花。就在他刚要接到花株时,书涵放开了手里拿着的另一个东西,那个藏在幽冥兰花株下面的东西。
她在幽冥兰的花叶间,看到了一点反光,看到了那个八棱镜一样的石头,落向葬的脚下。
她最后看到的,是葬无法置信的惊异目光。
那是她,最后一眼看到葬。
那个目光,是她心中最深沉的痛。
书涵只觉得,那份痛,刺在她的心上,刺得她想大叫。
——不!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
——我要醒过来,我不要看这个记忆!这是骗人的,骗人的!
书涵抹了一把眼泪,却发现自己仍在行走,踩着一片冰雪。她没有从这个记忆中醒来,似乎还在继续。
——哭什么哭啊?那不是你自己干的坏事嘛,还有脸哭!
书涵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另一个自己。可她的眼泪还是不停地落下,擦都擦不过来。她看到,有一滴泪似乎正落在幽冥兰裸露的花根上。被小兰饥渴的花株,瞬间吸收了。
“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书涵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到寒大人正急急走向自己。“你会把自己冻坏的。你还拿着一朵花?不怕冻坏它吗?”
“它叫幽冥兰。看起来,它还是有点怕冷。”书涵又抹了一把眼泪,发现小兰的花株,似乎有点萎靡不振。“不过,它不怕黑暗。它可以在黑暗的冥界开放。”
“哦。”寒大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你是想让我,把它拿去给那人看看吗?”
书涵摇了摇头,“他已经看过了。”
“什么?你又偷偷去见他了?你知道你不可以离开天界的。”书涵从来没听过寒大人的语调有这么大起伏过。
“寒,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会帮你保密的,你不用说拜托。”
“不是这件事。”书涵又摇了摇头。“我能拜托你,替我照顾翠屏居的花草吗?”
书涵猛地坐了起来。
她终于从记忆中醒了过来,却被吓到了。
——朋友让我帮忙照顾房子和花草。
那是韩警官说的。
可前世的那个自己,明明拜托的是寒大人。
到底韩警官和寒大人是什么关系?难道寒大人除了能管束翠屏山山神以外,还能管人类的修行门派吗?还是说,韩警官根本就是寒大人手下一伙的?可如果是那样,韩警官会说翠屏居是朋友的房子吗……
起初,书涵还以为小凡在上次的事件中还没恢复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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