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这一路行来皆是赤地千里的景象,心里也为黎国忧伤了一把,这样一个大国,如今却要依靠一个女子才得保全,而这女子偏偏还是黎国公最最疼爱的女儿,想来也算是割了黎国公的心头肉了。
回想起今日所见的管彤那一张侧脸,那清幽的琴声,心里又生出一丝惆怅,脑中不由得又想起里柏烨的那句话:“王族子女,大抵都是如此……”
姬澈的声音在耳旁想起:“好在我们也不必远赴王城护送管彤前往齐国了,由此处前往黎国倒也能给我们节约不少的时间。”他站起身,理了理袖子,续道,“这几日我也有些乏了,这里有这么多的高手护着,也无需担心有人能够轻易的将你给掳了去,我先歇息歇息。”
他像是有些不放心,刚走出去没几步又转过身来叮嘱道:“你现在可是全天下人都想抓到手的宝贝,靖国许下的万两黄金,世袭万户侯爵位,可没有人不眼红的,虽然之前步摇跟我说过,我俩的身份除了她和管彤并无外人知晓,但凡是只怕万一,所以……”
“所以我会安安分分不乱跑的!”
姬澈抿嘴一笑,“这会儿你倒是乖巧!”说完撩开珠帘进了屋子,将遥遥一裹扔在床榻里头,和衣躺下了。
姬澈这一路几乎是没怎样合过眼,在银江撑了七八天的船,数天前又和茗娣墨九打了一架,又在马背上从盛乐一直颠簸到临水,为了不影响到他休息,我尽量保持安静。
满山的桃花倒是很值得一观,从屋子里蹑手蹑脚的端了几盘瓜果点心,一边吃着,一边欣赏着满山的桃花。
长长的回廊皆是刷着艳红的红漆,深山幽谷很是静逸,外面烈日当头,此处却是幽幽凉凉,确然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日头西落,遥遥和姬澈也不见醒来,瓜果茶水皆已见底,青居这个地方也没个侍从,枯看风景也是无味,便想着自个出去打壶茶水。
拧着茶壶撩开珠帘,为了不惊醒姬澈和遥遥,脚步只得放轻一些,再轻一些,小心翼翼的拉开门扇,钻了出去。
落日的红光将幽乐山谷一片金灿灿,乍看之下还有些晃眼,阳光映在山间的栈道上,山间随处可见染血似得桃花,隐有杜鹃的鸣啼声响在山林林,和谐的黄昏景致。
可惜的是,这风满楼虽然够大,宛如一座山间城堡,却人丁甚少,拧着茶壶弯弯折折的走过了好几条栈道,却硬是没见着半个活人。
正疑心这些伺候管彤公主的仆人是不是打堆吃夜宵去了,却在一个转角处见着一个侍女,心中大喜,赶忙跑出去问,“喂,你们这里的伙房是在……”
话还未说完,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像是有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席卷过来,远方的天际蓦然晃荡出一圈涟漪,这涟漪无形无相,却是在急速的朝我这方推进,那圈涟漪扩散过后,一切景致完全被定格。
飞舞的桃花静止在了空中,摇曳的桃枝也不在摇晃,那静静的风,晃动着的树枝,林中鸟儿的脆鸣,一切的一切完全静止。
时间宛如静止了下来,就在那静止前的刹那,我还见着那侍女满脸疑惑的望着我,“姑娘,你是要问……”她的脚步停在半空中,身上的裙衫,迎风飘动的发丝,宛如一幅画在纸上的画,瞬间被定住。
那股涟漪顷刻将我吞没,我下意识的抬手想要阻挡那道诡异的涟漪,胸腔里的心脏一时间跳动到了极限,像是有着一股庞大的力量要推着我的手将那圈涟漪给推回去,一声沉闷而又带着毁灭的声音自胸口窜出,像是龙吟之声,双手间蓦然窜出一股庞大的力量,生生的将那圈诡异的无形涟漪给撕散。
四周一片安静,所有的一切完全陷入了静止,我缓缓放在护着脑袋的手,四下一望,整个幽乐山谷中的一切完全变成了一幅被定格的画,青山绿树,夭夭桃林,飞舞在空中的桃花,都成了这副画中的点缀。
我惊魂未定,手一松,茶壶却并未掉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吊在半空中。
望了望茶壶,又望了望那定在面前的侍女,死静的山谷中一丝丝的声音也没有,一切都像是死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见到前方有男子的声音响起,“彤彤,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听得一女子声音缓缓响起,“我何时骗了你?”
男子冷笑一声,“我一向以为,你不过只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罢了,从未去想过你竟是黎国的昌平公主,这还不算是骗么?”
女子声音平平响起,“你未问过我,如何能说是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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