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王爷的嫡亲外甥女康丽章,不就是因为做妾,惹得王爷大怒、跟她断绝关系的么!那可是王爷唯一的外甥女啊!而且她是给什么人做妾?淮南王!虽然年纪大了点儿,怎么都是位王爷、还掌着宗人府哪!况青梧他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这回跟咱们府里扯上了关系,我啊都没听说过朝廷里有这么个人!”
杨王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对后院姬妾与庶出子女的打压一向比较厉害,别说姬妾跟庶出子女了,就是秋孟敏元配之女秋宝珠,都被她收拾得死去活来!
在以前,她因为出身官家又生了嫡子嫡女,偶尔过分些,秋孟敏也不好拿她怎么样。
毕竟卞氏的出身,能做到侧妃就算福分了,不可能被扶正;丁青虹的家世比杨王妃还清贵,然她却是晚辈。
所以她们两个不得不服在杨王妃手下。
如今杨王妃的亲生女儿出了岔子,被卞氏当面冷嘲热讽,杨王妃满心愤恨却因为女儿的不争气无话可说——不过她无话可说,秋金珠却不忿的替她训斥起卞氏了:“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正跟母妃说着,你们两个忽然闯进来做什么?!有你们过来多嘴的这点功夫,我早就把话说完了!”
她话音未落,卞氏跟丁青虹都脸色古怪的看着她:你现在是个什么处境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居然还敢教训侧妃?!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贱.人大概也是自知大祸临头,索性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怕了!”卞氏这么想着,觉得没必要在这会跟秋金珠计较,毕竟,这位郡主前途毁定了,命都难保,这会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卞氏还等着趁机弄倒了杨王妃、以侧妃的身份当家作主过好日子呢!万一把秋金珠刺激过了头,跟她拼起命来,可是划不来。
丁青虹也觉得这小姑子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老实说她心里对秋金珠还是有些同情与唏嘘的:“六妹妹一直养在深闺,纵然有点小性.子,到底年纪还小不是很懂事,犯糊涂不奇怪。可那况青梧比妹妹大了近十岁,乃是新科进士,如何不清楚私相授受对于女子伤害的程度?!如今事情曝露,那况青梧乃章国公独子,必然不会落什么重罚,甚至还能继续尚主!但六妹妹……”
不过这份同情与唏嘘,在想到秋丰之后立刻烟消云散了:“母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教不好,别说她根本不想好好教养丰儿,就是想好好教养,天知道会教成个什么样子!我一定要把丰儿要回去自己带!”
所以秋金珠这里:“你自己犯的糊涂作下来的事,又不是冤枉了你,也别怪我这做嫂子的不帮你不说,还借机生事,我总得为我的亲生骨肉考虑!”
所以丁青虹见卞氏没说话,便淡淡道:“六妹妹你是不知道外头,这会谣言沸沸,被人添油加醋,简直就是不堪入耳!我们问了几次门外的下人都说不知道你们几时才能出去,又不晓得如何回复那些派人上门来打探消息的人家,实在无奈,这才不得不闯进来!”
就对杨王妃道“好叫母妃知晓,往常跟咱们家来往的人家里,这会几乎都派了人到后门询问,濮阳王府传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章国公世子竟与宁泰郡主私会年余……这消息,是濮阳王府传出来的。对于这一点,萧家人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
反正从萧肃被谷俨非礼未果起,这仇就结下了。
如同秋静澜坚持西行一样,萧肃虽然病弱,性格却刚烈,他从来没考虑过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或者安慰自己说反正没有真吃亏,这事就这么算了……他就是想扳倒太后党然后报仇!
扳不倒太后党,以他此番作为,那肯定是死定了——从萧肃不掩饰他所作之事的举止来看,这位年少的王爷已有破釜沉舟一战的觉悟。
胜,复仇成功;败,身死名丧。
不过只要知道他当年差点在谷俨手里吃的亏,也能理解:那一次是端柔县主楚春晓恰好经过惊走了谷俨……之后秦老太妃跟萧肃本人都严防死守,再没有给过谷俨私下下手的机会。
可一旦太后党赢了,谷俨再想起萧肃,萧肃就算还是濮阳王又有什么用?!
与其苟活,还不如尽力一搏来个痛快呢!
以濮阳王府这些年来的低调、以及秦老太妃数十年来攒下的名声泽被,其实萧家才放出这个消息,听到的人基本都相信了。
现在丁青虹这么问,自然是要让杨王妃觉得更羞辱些、也是提醒杨王妃她们母女的麻烦,大了!
“那些人先不要理会!”杨王妃到底当了这么些年的家,尽管之前一直在路氏的压制下同康姑妈争权……但官家出身与多年正妃之位的经历,总归不是白混的。
被卞氏跟丁青虹步步紧逼,她倒是冷静下来,抬手理了理已经乱七八糟的鬓发,冷冷道“王爷那边我也自会交代——金珠,起来!去收拾下,我派人送你去江家别院,寻你五姐姐去!”要不是秋曳澜无耻,没有名份时就跟江十九勾勾搭搭被自己女儿看见,好好的女孩子怎么会学坏?
杨王妃心里很想对秋曳澜说:“都是你害了我女儿!你必须给她个交代!”
但话到嘴边,对秋金珠的叮嘱却不得不改成“咱们娘儿两个能不能过眼下这关,全赖你那五姐姐了,你去之后千万求得她肯见你,见面之后,不要再去想什么面子不面子,一定要求到她愿意帮你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