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你们讲了!”秋曳澜接过苏合递来的绢扇,作势打了下她们,转头跟杨王妃象征性的请示了句,便转身而去。
她离了席,本来过来找她的庄、辛两人自然不会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边说边回自己的席位:“那个锦鲤,蔓儿你要不要?”
“我家别业里有呢!”庄蔓诧异道“你家又不是养不起,这么急着送人做什么?”
“太多了,怕是池子有点容不下。”辛馥冰解释“今早我出门时看到一大群鱼在那里闹死闹活的跳着,把湖边挂着的鹦鹉都吓坏了,个个叫得歇斯底里!我就想回头得叫人打掉几网……”
她话说到这里,正好不远处一个着鹅黄夏裳、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听到,抬头插话:“咦,你家园子里今儿也出了奇事?我养的兔子今儿也折腾个没完……还道是哪个奴才挨了罚故意去惊扰了它!”
“噤声!”辛馥冰跟庄蔓还没接话,那女孩子邻席一个年长些的青春贵妇已经低叱道“果兮你说的什么话!不就是兔子闹了会吗?这算什么奇事!”
又看向辛、庄二人,略缓了语气“两位小姐说是不是?今天,可是万寿节!”
辛馥冰跟庄蔓到底年长些,立刻会意:“夫人说的是,是我们孟浪了。”说罢朝她行了一礼,加快脚步走开。
等她们走了,那叫“果兮”的女孩子有些不满的道:“本来就不对劲……咱们过来时在山路上还看到老鼠搬家……”
“行行好吧小祖宗!”劝她的贵妇叹了口气,抓着她手臂扯到身边,压低嗓子道“今儿可是万寿节,若是什么祥瑞说出来倒是讨个好口彩了,咱们见到的几件,兔子啊老鼠啊,哪里跟祥瑞沾得上边?你说了出来这不是平白招天家不喜么!届时咱们程家能讨得了好?”
声音更低“何况刚才那两位,一个是江家四夫人的娘家侄女,另一个是江家五姑太太的女儿、管州刺史的掌上明珠,都是皇后那边的人,谁知道是不是晓得你才进京,故意说话引你掺合?咱们父亲向来跟着薛相走,你可不要学薛相的幼女薛芳靡,见天的坑自己人!”
程果兮嘴角一抽:“我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天塌下来也轮不着你先操心!”劝她的贵妇皱眉“咱们父亲好容易得了这个调回京的机会,薛相可是许诺会把之前丁翰林的位置……这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懂吗?”
“噢!”程果兮心不在焉的应了,小声嘀咕“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啊?”
她觉得不对劲,出殿之后被宫人引着七转八弯走了老长时间,经过好些hua卉跟前都没停过的秋曳澜,也觉得不对劲了:“这位姐姐,您这是打算领我去哪?我瞧这附近的hua都不错。”
要不是梦桃把她交给这宫女的,秋曳澜都怀疑对方想对自己不利了!
好在那宫女闻言忙解释:“但十九公子在前面等您……”
“……”秋曳澜一阵无语,道“好吧。”她以为是为了齐王上场让自己躲出来呢!合着还真让庄蔓说中了!
片刻后果然在一座假山畔看到早一步已经等在这里的江崖霜,今日因为庆典,他穿了一身绯红锦袍,束玉带,佩美玉,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攒了个四方髻,拿羊脂玉竹节簪插着,修长白皙的指间还拈了枝艳色欲滴的玫瑰,望之丰神俊朗,皎如明珠。
……待宫女走后,苏合与沉水也识趣的走远一点转过身,欣赏四周风景。
江崖霜将玫瑰插入秋曳澜鬓间,笑道:“你今儿真好看!”
“你够了啊!”秋曳澜并不领情,拿扇子敲着他的肩低喊道“就算几天不见,至于这么急三火四的吗?今儿可是万寿节的宴席上,梦桃还是当着庄姐姐跟辛姐姐的面喊我走的,当时庄姐姐就笑我了,我还说就是出来挑hua的,跟你没有关系——回头不给她们笑话才怪!”
“她们也就开个玩笑……回头谁说你了我去给你理论!”江崖霜拉过她手哄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能不想你吗?”
秋曳澜哼道:“谁要听你狡辩!”就想回去“不然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个议论法!我就是自己不在乎那些人的话,也得想想叫我哥哥知道了,会怎么罚我!”
江崖霜见状忙压低了嗓子道:“是有缘故的!”
“齐王殿下?”秋曳澜狐疑道“你倒是见缝插针啊!”
江崖霜闻言却愣道:“齐王殿下怎么了?”
“那你喊我出来是为什么?”秋曳澜诧异。
江崖霜四面一看,指了指自己的面颊。
秋曳澜二话不说提起裙裾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好吧,我说!但你听了可别生气……”便宜没占到,反而挨了顿收拾,江崖霜郁闷的道“就是我十七姐姐快远嫁了,我那陶表妹不久也将随夫外放,所以……我三伯母亲自出面跟我祖母说了,祖母只好答应让你今儿席上不久待。”
秋曳澜怔了一会,不禁大怒:“江绮笙跟陶佩缤不愿意看到我,所以我就要避出来?!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