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的身孕了?”
秋曳澜哂道:“卞姨娘既见到他,哪可能不说?这可是她们母子唯一的生路!而且秋孟敏把她留在身边,难道仅仅是因为宠爱她么?要知道秋孟敏这次卧病的理由可是伤心生母之死!他若想把这纯孝之子扮全套,本不该太亲近侍妾的。这也是之前杨王妃可以拦着不叫卞姨娘见他的缘故。”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不但秋孟敏知道了,依我看,杨王妃经过这几日,怕也回过神来了!你不觉得这两天,秋宏之同秋寅之的动静都销声匿迹了?恐怕是杨王妃把消息也告诉了秋宏之,两边打算联手做了这件事,回头继续掐呢!否则秋孟敏怎么会急于‘痊愈’?”
苏合算了算日子:“那倒是正好,照着那边传出来的病势,估计王爷五六日后就大好了。再过十来天,兰溪的东西就会拿过来。”
“也是阮、廉两家长辈体贴,这些旧年之物,样样收得齐全,不然,这个大亏吃也是白吃。”
秋曳澜点了点头,“所以之前路氏过来时,我不叫你们提这事!你们想想路氏那会若被提醒,死之前留个遗嘱把责任全揽了去,接下来秋孟敏一推二六五,认下事情却借口王府连年亏空,死活不赔我……我难道要去把路氏的坟给刨了?刨了她也还不了我东西啊!”
她吁了口气继续道,“但现在不一样,路氏埋都埋了,这侵吞太妃、母妃嫁妆的罪名,身为王爷的秋孟敏能推卸到哪里去?他不想他的王爵再动摇一次,砸锅卖铁也得给我全部还回来!噢,还有身为郡主该有的那一份嫁妆!”
苏合心服口服的道:“郡主英明!”
“这样的话我爱听!”秋曳澜一点都不谦虚,摸着她的小脑袋,笑眯眯的叮嘱,“以后多说几句。”
“说多了郡主肯定听腻了,又要婢子翻花样。”苏合笑嘻嘻的朝她扮个鬼脸,“婢子才不上当呢!就这一句,哄郡主一辈子才好!”
秋曳澜笑骂:“你越发没规矩了!春染你看看她!”
春染掩嘴轻笑道:“郡主问婢子,婢子冤枉啊!这可不是您自己宠出来的么?”
主仆正嬉闹着,前几日买进来、还在观察中的小丫鬟之一沉水进门行礼,礼毕,恭声禀告:“杨王妃那边的绣浓来了,欲请郡主过去说话。”
闻言秋曳澜等人敛了笑,正襟坐好,才问:“是为何事?”
“绣浓没说。”沉水声音一低,“婢子跟她讲,不问清楚不敢来报郡主,她才吐露一二。道是有几位杨家小姐过来探望杨王妃。”
“这关我什么事?”秋曳澜哼了一声,但转念一想,却起了身,“她如今才没那个闲心喊了我去,却只是为了介绍两个侄女给我认识。想是又有什么新招了——这也没什么,难道我还怕她?”
反正她正闲,就吩咐给自己梳洗更衣。
收拾好了,带着春染、苏合出门。外头绣浓早就等得心焦——但有绣艳的例子,也不敢埋怨秋曳澜,少不得还要赔笑上来恭维几句,这才在前引路。
到了杨王妃养病的院子里,果然还没进去就听见正堂中传来少女们唧唧喳喳的声音。
“伯母身子未好,怎么就起来了?”秋曳澜不等绣浓进去通报,就直接跨进门槛,绕过屏风,就看到脸上还带着蜡黄之色的杨王妃穿着见客的衣裙,高踞上首,正含笑望着底下三个花骨朵一样的晚辈。
看到秋曳澜这么闯进来,她原本的笑意就是一僵!
“你是谁?!我姑母叫你进来了么!”杨王妃还没说什么,底下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女忽然腾的站起,指着秋曳澜毫不客气的训斥道,“没规矩的东西!谁准你擅自而入,惊扰我姑母!”
这少女眉眼秀丽,嗓音娇脆,这一站一呵斥,非常有千金大小姐的气势——要换个跟她年岁仿佛的小姑娘来,估计还真会被她震住会儿。
可惜她命不好,偏偏遇见了秋曳澜——秋曳澜的反应是略提裙裾紧赶几步,抢在杨王妃出言呵止之前,上去就是两记耳光打得那位杨小姐整个人都呆掉了!
“贱婢!见了本郡主不但不行礼,居然还口出狂言,妄想教训起本郡主来了!”秋曳澜嚣张的打完人,立刻反手从苏合袖子里抽了条帕子出来,认认真真的当众擦拭着自己刚才打人的手,不忘语气跋扈的大声呵斥,“简直瞎了你的狗眼!”
说到这里她手擦好了,也不把帕子还给苏合,而是随手朝窗外一丢,神情震怒的问被这一幕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杨王妃,“怎么?伯母今儿个唤了侄女来,就是为了给这贱婢侮辱的么!”
莫非以为我就只敢在私下里动手、当着人前就只会扮白莲花了?!
跋扈郡主才是我的本色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