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偏偏她怕痒,怎么也适应不了,相反的,动作反应越来越大,大得让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宵风不给她躲的机会,将她捞了回来,温热的手掌,恰到好处地温度,穿透最后一层衣物,渗入她的肌肤,身体终于不再动了,很乖地贴着他,像很多个夜晚,他们交颈而卧。
一夜欢好,宵风沉沉睡去,林晓筱也是累得腰酸背痛,可是她并没有睡的意愿,反倒是静静地看着宵风坚毅的侧脸,六年多的相处,除了在大燕皇宫里的三个月和从军的那几个月,他们基本上都没分开过,看着他原本稚嫩的脸,一点一点变得成熟,变得更加令人安心。
可是她的眼睛再一次模糊了,他的轮廓在她眼中逐渐淡去,她陷入无边的黑暗中,良久才恢复过来,她想,自己离开的时间到了。
手指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一点点拂过他的眉眼,只肯为自己展颜的温暖笑容,性感的薄唇总是可以弯出让人沉迷的弧度,只是以后她再也见不到了。
她穿好衣服,将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带上,回头在床前站定,在他额角轻轻吻了一下,辗转吻到耳际,轻声道:“宵风,我走了,照顾好自己和林不离”
宵风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中了暗香,只会让他在睡梦中多停留一段时间,在林晓筱转身的一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似乎是要映衬情人离别的景,她刚刚走出不远,天空就雷电大作,狂风卷起枝梢将离未离的树叶,像是一场蝴蝶风暴,满天都是飞扬的枯叶蝶,那是被风带走的枯叶。
光秃秃的树梢,几只无家可归的寒鸦,叫声无不凄惨,更是平添一分清冷。
雨点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林晓筱漠然地撑着伞,听着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的声音,眼底一片茫然,她又开始看不见了,虽然经常会有短暂性的失明,还是没有办法去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
等到眼睛接收到了雨丝折射的光彩,冰冷的光泽,一点一点绕进她的眸子,绕进她心里,浑身冰凉,不论穿多少衣服,穿得多厚都没办法阻挡那种由心而发的冰冷。
她不顾一切地在林子里跑了起来,偶尔有雨点飘到她脸上,顺着脸颊滑进脖子里,没入衣物消失不见,只留一点冰凉,正所谓一重秋雨一重凉,她明明做好了万全准备,却还是没有办法抵抗秋老虎的袭击,更何况,袭击她的并不只是死物,还有一些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
她冷冷地看着出现在前方的几个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们像雕塑一样站在雨里,手中各式的兵器被雨刷洗着,锃亮锃亮的,眼中的漠然比风雨都要凉。
手中拿着的不再是玉箫,而是一柄短剑,这是她从铁匠铺子里挑来的,没有顺不顺手的说法,只求速战速决,在宵风发觉之前,解决这些麻烦。
她一手拿着伞,一手持剑而立,身后的包袱只有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和一点盘缠,她轻轻地解下,将之悬在伞柄处,高高抛起,竹伞飘飘摇摇,不受风雨的牵引,稳稳地挂在高枝上。
而她就像一个暗夜的使者冲了出去,出手狠辣,每一招都是随心而为,不再想着不伤人命,每一剑刺出都会带出一线血丝,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地稀释,没有任何痕迹。
温热的血液洒在她胸口,顺着衣物的纹路绕进去,开出大片浅色不规则的花纹,好像只是被水浸湿了。
耳边传来刀刃交击的声音,她来不及细想,将手中的剑武得密不透风,不同于以前,会有很多人不计性命地去帮她,她的后背只能交给自己,也只能相信自己。
衣物都被浸得通透,越来越大的雨势大有淹没世间的打算,脸上湿糯一片,都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行动并没有因此而迟缓,反而越来越得心应手,如鱼得水,身体如同一条滑溜的鱼,在他们中间游走,出其不意给予致命一击,而他们却难以捕捉她的痕迹。
不过半柱香世间,七个围攻的人都已经倒在地上,雨还在继续,她的头发凌乱地散了下来,紧贴着她的身体,贴着她的面颊,显得更加苍白柔弱。
肩膀上被刺了一刀,她感觉不到痛,只觉得浑身发冷,坚持了多年的信仰,一瞬间轰然崩塌,她杀了很多人,而且都是死的极其痛苦,死状也很恐怖,好在此时下着雨,阴沉沉的光线,她看不到那样恐怖的场景。
无声地哭了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短剑掉了下来,她也跪在地上,溅起一身泥泞,仿佛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离得干干净净。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来人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