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铠刚刚到天津卫送别周馥的时候,就被潘博盛从北京城拍发过来的加急电报追上了,看到他有些莫名和惊讶的表情,周馥自然十分意外,看到消息后也是大为紧张,这两件事可都是坏事啊。
他立刻邀请秦铠到到直隶总督衙门与张树声商议此事,现在北洋的那点家底可都在马尾呆着呢,若是法国人打到基隆,这马尾无疑是最危险的地方了
对此,张树声到底是久经战事的老将,这两件事情他可是早一日就知道了,见面后就和秦铠议定了两件事,一是关于越北战事的,现在秦铠可是朝廷钦命的提督越北兵事的钦差大臣,这越北最强的一直武装不就是庆字军嘛,老张让带去手令,让吴长庆全力配合。
不过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不配合又能咋办,不配合连辎重都没了,那结果想都不用想,这做事就是坐的漂亮秦铠听着张树声掏心窝子般的配合自己,他心底暗暗鄙视这老货一番,不过这事情对自己只有好处,自己吃肉,给老张分点总是需要的,吃独食那是要被爆菊的
第二件事,自然是北洋水师啦,老张让秦铠无论如何要保全水师,言下之意,没有绝对把握,最好就安安生生的躲在港口这让他一脸黑线,哪有这种好事,功劳要分,前线还不上,秦铠哼哼哈哈了应付着,可没一点打算少用北洋兵船的意思,这老货……。
张树声找了个由头支走了周馥,看到周馥远去的背影消失,这才故作神秘的告诉秦铠,“秦巡抚,还有一事,我从宫里的到消息,越北战事紧急,中堂大人要复出了,肯定是想着中堂大人和法国人谈判,太后还有意思,要让左大帅坐镇广州,负责南面通商口岸的防卫”
这消息,秦铠还真是没地方去了解,他暗暗惊叹淮军系的神通广大,不可低估啊,估摸着老女人慈禧身边可没少张树声的眼线啊……对了,孙毓汶这个大赃官可不就是淮军系的消息筒子嘛卧槽,收了咱的银子,竟然完全不干事
不过这消息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李中堂复出,这厮铁定要掌外交的,曾侯可不是这李老头的对手,不过这李鸿章的外交手腕他自以为了得,不过确确实实算得上柔弱无骨这跟欧洲不要脸的高卢鸡能软嘛,英国人、法国人可是有名的欺软怕硬。
而左大帅……这牛人物跑广州来做啥,抢咱的地盘?刘坤一已经是一个老滑头了,没好处的事情绝对不干,这左大帅,那可是连老滑头都心服口服的人物,自己该如何应对?
秦铠脑袋一团浆糊,李鸿章自己可算是打过交道的,之前都是自己低调,躲在老丁后面,李中堂还算给面子,不过这越北的战事,若是这老头给自己上眼药,这前线已经颇多难处了,但是他还是心中有些底数的。
只是,这位大佬丁忧的这些日子,自己可没少给添乱,几次胜仗,悄悄把张树声算是给抬了起来,这次李中堂必然会抓住一切机会,来展示他外交才能,重新抓回他在朝堂上的话语权。
而且,更重要的一件更严重的事情,别看驻扎在越北的清军没啥事干,整天也就欺负欺负越南仔,但是这朝廷的饷银可是哗啦哗啦的流了出去,虽然其中很少一部分是各地总督、巡抚走了厘金的的路子捐的银子,其余的可是要这北京城里补足一大笔银子来的。
别看大清财政状况似乎不错,从光绪元年开始,每年收入白银已经超过8000万两,不过家大业大,这几百年下来,养活这一大票子铁杆庄稼的旗人得要多少银子,这么些亲王、贝勒、黄带子、红带子,加上官员薪俸、养廉金、各地的行政费、京城行政费,还有一大块就是这北京城的皇宫支出,光这些固定的常例的支出就超过了4800万两。
此外,近百万的八旗军、勇营陆军军费支出每年又是三千万两,这还不算上李大人的北洋水师和拖欠秦铠南洋水师的军费,此外,赫德掌管的海关每年需经费300万两,更有出使经费百万之巨、河道疏浚这些个基础工程又是上百万两,这么一算,看似风光的大清也是赤字的厉害。
到时候,这位李中堂大人在朝堂上一谈银子,估计不用他来提出建议,那宫内的老女人立刻就会提出尽快解决这越北的战事什么法子能尽快解决……不外乎给法国人甜头,在割点地皮,反正那就是个不开眼的藩属国
秦铠十分清楚的一点就是,这位李中堂大人外交上倒是颇为软脚虾,对内那可是出奇的强硬派,到时候张树声还能不能在淮军里挺直腰杆,这可都是未知数,自己可要好生低调行事,先把自家的地盘给稳下来再说,而现在首要的事情,自然是赶快让高卢鸡滚蛋
他立刻拍发电报给吕翰,法国人送上门来,那可就完全没必要客气了,立刻执行“暗流”计划,但是第一要务是要把马尾港为守好罗
这历史的原貌变得有些让他迷糊,他可明明白白记得清楚,带兵打台湾的可是那个现在正在越北折腾的孤拔中将嘛怎么就变成这个叫米勒的小子啦……这两年,那个一直悬在他心头的阴影从未消散过。
在自己那个时空,法国人大摇大摆的闯进了马尾港,然后还以高卢鸡骄傲的正式宣战,然后把马尾船政轰成了一个大大的烂摊子这种情况,他自然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一直来,他都在暗暗的强化马尾港的戒备,看来战事在即,这信心却越来越足,看法国佬还敢闯进来不
而张树声在与秦铠的一连串交易中,早就是捞足了好处,他自然明白,这位新锐的年轻巡抚肯定脑子不秀逗,对方肯让给自己偌大的便宜,自然是想着倚重淮军的实力,这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自己已经投桃报李,在这次进京的事情上大开方面之门了,也算是各取所需。
而这次北洋水师南下,自然是去为自己捞取功劳的,这关头上,法国人突然来捣乱,而且直接打到了福州,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起码说明局面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都在掌控之中,所以送走秦铠后,他立刻也拍发电报给丁汝昌,再三叮嘱了一番。
不日,李中堂就要出山,他自然明白的很,自己这这天下督抚第一位的直隶总督位置肯定是要让出来,他这个直隶总督的前面可一直挂着“暂署”二字。不过他这些日子来,取得的不俗业绩,使得他很快就能转任富庶一方的两江总督。
这直隶总督、两江总督的位置都坐过了,下面自然谋划的是进中枢啦……想到这里,张树声不免心中暗暗得意。
基隆港外,这几日的枪声一直不曾停息过,这让驻守在这里的米勒少将十分恼火,当地的中国人在基隆失守后的第三天,就组织起第一次的反击,进攻的军队大约00名清军,其中只有不到三成装备了火器。
负责港口防御的是法国远东舰队的第七、第九、第十一三个陆战连,他们在大道上构筑了工事,并且占据了港口的几处制高点,而且获得了战舰上可拆卸的37mm哈乞开斯机关炮的火力支援,这些机关炮通过一个带轮子的炮座就能很方便的变成了陆军野战炮。
清军发起了顽强的冲击,不过以他大多数老式的前装步枪,根本无法与法军的后装步枪进行较量,更何况法国人还拥有掩体,以及进行火力支援的哈乞开斯机关炮,面对着密集的火力,清军丢下不少尸体后退回的附近的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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