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熙之不敢,然这亦是事实。”否则梁祝又怎会发生?
微微弯腰做恭敬装:“马伯父看上小九自然是她的福气,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儿女的自该从命。然,祝家只有这么一个女郎,而马家亦只有文才兄这么一个郎君,二人若是不相投,那么即便顺从父母之命勉强在一起,也不见得日子会好过。熙之斗胆揣测,马伯父也不想唯一的儿子日后日子的滋味如同嚼蜡。”
“哼,不敢?我看你到是敢的很!文才,果真不喜祝家女郎。”马太守冷哼一声,一时间绝对压迫的其实奔袭而来,若非祝熙之早已不是孩子,恐只会惊吓出一身冷汗才是。
忽然一阴影笼于前方,秀挺笔直的身子就那么直直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将自己与马太守隔绝开来,护于身后,在那一刻,祝熙之觉着有什么东西让自己的心颤了一下。
“不喜便是不喜。”马文才的话语里皆是冷冰冰的寒意,绝非一般少年可有,如此姿态倒像是那久居高位之人,冰冻九天,非一日之寒,父子二人积怨已深,昨日早早爆发一回,今日又是这般,“若是以往你说了这主意我倒是不会反对,即便我也不会赞成。与谁成亲,于我而言并无区别,只因我不知自己喜欢什么东西,喜欢什么人,然现在,我却可以明明白白相告于你,我已有喜欢之人,这辈子绝不会娶他人,若是你想紧逼我,可尽管试试。”
他有喜欢的人了?这怎么可能?祝熙之只觉着他怕是这辈子的惊讶都用完了,他是万万未曾想到马文才今世居然已有心上人的。只是为何他听了这消息隐隐有些不舒服,莫非因为事情一直超过自己的掌控而心有不满?嗯,怕是如此。
“很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记好了,若是你哪天忘了,为父不介意帮你想起来。”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甚至连该有的惊异也不见半点,依旧是平静的脸色,就好像刚才被儿子挑战了权威的人压根不是他,与昨日琴阁里头恼羞成怒的马太守简直判若两人,祝熙之在心中暗暗纳罕,难不成一夜之间马太守也被穿越了?
显然马文才也没有料到马太守竟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只是傻站了原地。
“行了,都给我滚吧,看到你们我就来气。”马太守摇摇手示意二人可以滚了,那手势与夏日里赶苍蝇并未不同,话说完自己就先转身进了内室,大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祝熙之与马文才相互看了一眼,实是不明马太守将二人叫道此处便如此轻松放过了?
当祝熙之与马文才一路无言的走回马文才的院子后,祝熙之才问道:“马伯父今日是不是有些······他今日未曾吸食五石散一类的东西吧?”
对于马太守的反常祝熙之实在是万般思量却不得其解,也只得往吸食五石散上想了,莫非是他刚刚吸食了五石散,所以神志不清?
东晋时代名士皆崇尚吸食五石散,那便是后世吸食毒品一般。
摇摇头,对于这点马文才倒是否定的异常快:“他从不吸食那种有害身子的东西。不用再去猜度了,他再如何也与我们无干。即便他真要联姻,我若是不同意,他也没得办法。”
祝熙之心下暗叹,他本以为马文才说不喜英台那种性格的女孩子不过随便说说,然从今日反对联姻之坚决便可窥其态度,怕是真对英台没意思,也对于祝家联姻没意思。忽想到他说有心上人之事,总是觉着堵得慌,便不由开口问道:“你方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可否得知到底是哪家小女郎有此好福气,得了文才兄的青眼?”
听此一问,马文才眼中闪过一丝亮色,然转眼即逝,而后带着几分神秘之色:“这个我便不先与你说,反正我是喜欢他的,虽他现在还不知,然总有一天我是定要他自己明白的。我只能说,其实在父亲要求联姻之前我还不知自己是喜欢他的,然,在父亲迫我的那一刻,我便知此生除了他我再不会喜欢他人了。”
抬起头,看着那张意气风发的俊脸,祝熙之浅笑道:“那我便祝你早日得尝此愿,抱得美人归。然,我想文才兄如此嘉儿郎,被你喜欢之人定也会欢欣相许的。”
马文才忽而苦笑,看着祝熙之的温润的脸无奈想到,如果真那么容易我还愁些什么?难哉!
这二人心事各异,而那厢马太守凭栏远望,心下略有些苦涩,却也有些欢喜。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那懦夫,面对家族逼婚他点头了,遂伤了那人的心,自己也伤痕累累,此去经年,现已是浮云几十年,醉生梦死之后便还是要回到现实。
文才,父亲是否可寄望于你去完成我从未想过的挑战?是否可寄望于你去打破沉重的枷锁?你们是否会成为当年的我们,我不得而知,然,我只希望文才你再不要如我一般抛弃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