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意,骨子里还是花心风流之辈?儿子虽贴心,却样样还需我的操持看顾,哪一刻能得片刻的悠闲恣意?”张氏剖心说道,“姐姐今也只是年龄略大些,只这通身的本事便能相抵,对某些人家来说,足以是上上之选,端看姐姐能不能将那些人家瞧在眼里?”
张娴还待辩白,这时原躲在张氏怀中的贾琏却突然心有所想,蓦地插话道,“娴姨这是要做新嫁娘吗?可惜琏儿已经有了一位顶顶好的小媳妇,不然琏儿就娶了姨母,也省得母亲你们还要为此生出这诸多烦恼?”
张娴初听这番孩子话只觉好笑,待意会到其间的意思,诧异之余,忙向张氏确认事情真假,等听张氏叙了一遍贾琏在王家大姑娘的抓周宴上所做的好事,很是啧啧称奇,感叹此乃是天定的姻缘,劝自家妹妹只管放开心便是,左右是一档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以后还省得操心儿子的婚姻大事了,多简便的好事,只有在心里欢呼庆祝的理?
隔了这许久,张氏早就将此事看开,便是偶尔发发牢骚,也只是戏谑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燥一燥她家皮厚的臭小子而已,奈何儿子的脸皮是堪比城墙,至今也没能瞧见儿子因此脸红过哪怕一分半点,搞得张氏很是无趣。
面对儿子的没脸没皮,张氏假意嗔怒道,“也不知这是随了谁,脸皮厚的快没边没际了,整日只想着你那小媳妇,长辈的玩笑也是你能随意开的?”
贾琏又不是真正的六岁幼童,岂能被张氏这等半真半假的怒火给吓住?那小子反而还不怕死的继续自辩道,“我只不过是想为母分忧罢了,如何就没脸皮了?前儿在祖母那里还听说史家大表舅叔叔最近也在忙着相媳妇,若这喜事皆都成了,到了年关母亲岂不又有的忙了?”
说到这又做出一副恨其不争的神色,语带鄙夷地说道,“史家的那个表舅叔叔真是本事稀疏的很,比不得我这样的天纵奇才,便是寻常人家的有志男儿也不如,人家到了二十五六岁的时候,怕连儿子也竟有了?与这样的人做亲戚感觉上真丢人!”说完连连愤慨不止。
听得贾琏越说越没个谱,张氏好笑地用手轻扭着儿子脸上的软肉作惩罚,又道,“年关上娶妻嫁女本就是常事,一切又皆是大人长辈们辛苦操持,累不着你这小人分毫,做什么这样长吁短叹的,仔细短了你这小儿的福气?”
“我哪里算是小人了?若不然怎会知道心疼母亲的辛苦忙绿?”贾琏愤愤不服道,“前日史家的表舅奶奶拜访咱们府,我那会子正好在祖母那里陪客,听了一天的闲话家常,表舅奶奶话里话外皆是要拜托祖母为她家的儿子相看媳妇的意思,祖母却总是宅在家里,更何况如今天冷,祖母更是轻易不出门子,这事最后还不是又要烦请母亲操心?”
张氏听儿子说的像模像样,疑惑道,“近日因天气之故,我已有些日子没去你祖母那里请安,也没听底下的人递信过来,老太太别是忘了吧?”
又瞧着张娴堂姐面露不解之色,张氏赶紧尽责解说道,“史家,姐姐想是知道的,他家的大公子乃是常年卧床的病秧子,旧年几次传来要不好的消息,虽是最后终挺了过来,但他那一只脚踏进棺材,另一只脚也随时准备跨进去的破败身子,却也同时在亲友故交间传了开来,以至于其虽身为史家的长子嫡孙,却弄到如今老大的年纪也没说上一门合心意的媳妇?当中自然也有史家老太太不愿意委屈儿子的缘故,老人家要强了一辈子,今日却不得不为了儿子四处奔波求人,实在是可敬可叹之极?”
“许是人家如今已大好了也不一定?豪门中亲情不易,只看老太太今日所为,没因周遭的闲言碎语便随意给儿子塞一个媳妇搪塞,可见是真的极疼爱儿子的。”张娴本着善意感慨道。
张氏听了堂姐的这番心有所感,蓦地心中一动,便以眼神询问儿子,贾琏收到指示,却是一脸为难道,“我只恍惚在祖母那里听了一耳朵而已,哪里就知道表舅叔叔好了没有?若不是听母亲提到娴姨之事,又怎么可能就无端想起前日之事?”
张氏却也不欲与儿子谈论所谓男女嫁娶之事,只唤奶妈进来将儿子领了下去,又着人去寻了周嬷嬷来商议正事。
等人过来的间隙,张氏再三斟酌了言辞对自家堂姐说道,“如今我既知晓了姐姐对婚姻之事的态度,少不得要设法为姐姐在其间旋一二,贾家近年来虽因降等袭爵的缘故渐渐退至亲贵世家的边缘,原先的关系到底还在,就比如这史家,原是府中老太太的娘家,虽不敢说以后如何,如今的史府却着实人才济济,兄弟几个俱是有本事的能人。”
对比先前伯母长辈说的那几户人家,不是庶子穷举人,便是要给人做继室,一进门就要教养便宜儿子,像史府这样的公侯之家确实是其中顶顶好的,刚刚外甥侄儿一提到史家的大公子,张娴心中便有些意动,男方身体不好也没什么关系,以自己的本事,只要不是那些要人命的急症,总能慢慢调养回来。
现在又听张氏也有了那方面的意思,张娴便顺势回应道,“我如今早已不是十五六岁时的小姑娘,也没那害羞的本钱,现在只求能找到合适的体面人家,不求高攀,但也绝不能给人看低了,我虽命苦,有一对极尽吝啬势力的父母,然这些年我在宫里到底攒了些嫁妆,以后也只求能本本分分过日子罢了?”
听懂了堂姐的话中之意,张氏便趁机将自己所知的有关史家之事一一分说清楚,又将个人性情大体描述了一遍。
等周嬷嬷进来领会到她家太太的意思,连忙先将那史家大公子的具体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末了也不避讳张娴就在场,很是中肯的说道,“若论外在的条件,娴姑娘配史家的大公子确实是再合适不过,虽是咱们府中弱一些,但娴姑娘却是从宫里历练出来的,只这一样也足以相抵了,况又习了这一身医病治人的本事,竟像是老天爷早就备好的缘分,真真应了那句天作之合的老话!”
耳听着周嬷嬷这句句的好话,张氏心内到底还有些忐忑,若是娴姐姐今日刚嫁进去,明朝却要准备为那男人守孝,她岂不是成了那推姐妹入火坑的千古罪人?
眼见着堂姐那一脸抓着根救命稻草的急切神情,张氏赶紧泼冷水道,“娴姐姐先莫急,等我向老太太探了口风,弄清楚那史家大公子目前真实的状况,此事再谈也不迟?若是各方面真个皆合适,我定会去信知会娘家人,由爹娘这些长辈们出面就是了。”
对于张氏的劝告,张娴自是连连点头称是,本来还想着过两天就辞别贾家回张府呢,这回却是提也未提,若是真能就此如愿嫁得称意郎君,就真不枉自个来这贾府一遭,便是先前配合张氏除去其在府中的隐患时,心内存的哪一点子愧疚之心,也全抛在了脑海之外!这人啊,一旦涉及到切身的利益,那还管什么礼义廉耻?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上个星期的榜单木有完成,先伤心一个!不过可以给大家保证的就是,即使我更文的速度很慢,也不绝会弃文的,就算是之前的文也一样,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弯腰鞠躬三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