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
孙依稻瞧着这人就这样走了,心里头别提多郁闷了,直恨这大块头的家伙真是呆子一个,她一大美人在这里,竟然这般对待,瞧也不瞧!
池莲蓬还等着她这表姐帮忙,把他们家的茅房给刷了,手里头殷勤的地上一个葫芦瓢。孙依稻接了,转头一脸嫌弃的瞧了下臭气扑鼻的茅房,憋了口气,舀了一瓢水往里头地上泼。
“哗啦——!哗啦——!哗啦——!”
接连几瓢水过去,茅房里地上湿漉漉的,连茅房外的地都湿哒哒的一片。
孙依稻将葫芦瓢扔在木桶里,拿了扫把站在茅房外,脑袋后仰,眼睛下瞟,手伸了老长,扫把前伸触地,推着在地上“刷刷刷”的动。
池莲蓬见差不多了,瞄见那边孙柱子已经重新拉了板车出了院门,这才狡黠一笑,弯腰拿了那剩了半桶水的木桶,将里头的葫芦瓢拿出来扔到旁边的另一个桶里,双手齐上,提起那半桶水,找准角度——
“表姐让开!”
“哗——!哗啦啦——!”
大半桶水从孙依稻脚边奔流而过,一路冲进茅房,漫过蹲位上的石板,水流“哗啦啦”涌入茅坑里。
“啊!”孙依稻被突如其来的水流吓的,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尖叫,脚下慌忙往旁边一跳,只可惜她躲闪不及,裙边和绣花鞋边缘都沾上了点点泥水。
还不等孙依稻尖叫完,那水流涌入茅坑里,引得里头徘徊飞舞的苍蝇被刺激到,“嗡嗡嗡”的一大群飞出茅坑,有一群直往茅房的门口而来,正对着孙依稻!
“啊——!”这一声尖叫,惊吓、刺激、恐惧、愤怒夹杂其中,从池家小院向外扩散,百步内清晰可闻。
紧接着,池家小院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院门被凶猛的向外推开,一个粉白相间的人影从内狂奔而出,向远处奔逃。
孙柱子瞧着孙依稻远去的身影,回头瞧了眼池家那还在摇摆的院门,默默回头,迎着清晨升起的太阳,拖着板车继续往田里走。
苍蝇飞出的那一刻,孙依稻奔逃而去,池莲蓬则“嘭”的一声关上茅房的门,眼睛转了转,没发现有苍蝇飞出来,这才拍拍胸口,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飞出来,不然她自己也得恶心得把早饭吐出来了。
池莲花瞧见孙依稻跑出去,终于忍不住,往地上一蹲,两手扒着竹筐边缘,“扑哧”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你个鬼精灵!”
池莲蓬见她姐笑,嘴里感慨的说了句:“茅房不刷,何以得侧目!表姐,你不解我的苦心呐!”说着,还学着秀才先生的模样,摇头叹气了一番。
“莲花,莲蓬,出什么事了?刚刚谁在叫?”屋里头被吵醒的池康平往外一问。
池莲蓬见她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就自个对着屋里头答道:“爹,没事。刚刚依稻表姐来玩,突然想到她家里还有好吃的没吃,就尖叫着跑回去了。”
屋里头沉默了会儿,池康平再度出声:“莲蓬,今天地里头的玉米应该就能收完,我托你们大横叔帮咱们卖掉点,换点银子。明儿个,你们姐妹去镇上,买了药之后,也好生买点好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