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离仍不说话,拉着爽儿的手,沿着她的手指细细摸过去,又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比着大小;两人的手指一根根都对上,贴合在一起,爽儿的手指又细又长,然而包在樊离手掌里还是显得小,樊离手一收就将那纤细的手指都握在掌心里。
上一世他还是萧义山的时候,极爱做这件事,当时他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感觉像把两人以后的幸福都包在手心里一样;如今做着同样的事,他的感觉却不一样了,不是因为换了身体,而是随着身体的变换,连他的身份也变了,他们的关系也从情人变成如今这样微妙的样子,他有时会不知道如何对待她。
脑子里想起今天进宫,景阳公主当着他甩下的那句狠话:本宫想要人死,她就不能活!
——边疆告急,他不日就要离开京城去战场,到时候景阳再带人冲进侯府,做出上次的事来,谁又能救她呢?
樊离看着爽儿,眼神幽深难测,“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爽儿被这突然的一句话问得愣了下,她看着樊离,无所谓的笑笑,“妾身是侯爷的人,一切都随侯爷的,您要妾身过什么样的生活,妾身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樊离的手用力握紧了一下,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本侯是问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爽儿被樊离那样紧迫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将身子腻进他怀里,“妾身只想和侯爷一起生活,好好服侍侯爷,别的什么也没想。”
头顶沉默了一下,“是吗?”
爽儿任由樊离攥着自己的手,随口应着,“自然是的,妾身对侯爷……”
下颔猛的被勾起来,唇被另一双唇攫住。
这个吻突如其来,狂躁又猛烈,爽儿被樊离的气息包裹住,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猛兽捕获了一般,好像下一刻就要被他撕碎似的!她心里也有些害怕,想着刚才自己不应敷衍他,倒又惹恼他了;但她也知道,若是自己说出真心话,只怕她就真会被他撕碎了。
被吻得眼前发黑,樊离终于放开了她。
他的眸子已冷了下来,没了刚才那种热切。他看着面前娇喘不住的人,鼻端轻笑了一声,“本侯会记住你今天的话。”
爽儿眼睛闪了下,看着樊离,却是终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笑了。
第二天樊离和爽儿用过早膳,兴致来了便拿了画笔,细细描绘爽儿的眉形。
爽儿的眉浓黑隽秀,只需依着眉型略微描绘便极美,在还是萧义山的时候他从不会想有这种情调,重生到这个身体里,原来逍遥侯的一些想法很自然的便进了他的脑子里,印象中,他曾为以前的姬妾做过这样的事。
才描了一半,目光瞟到门口他贴身的亲兵身影一晃,樊离便放下画笔走了出去。
到门外那亲兵跟上来,“侯爷,京畿将军回来了,正在前厅候着。”
樊离的眉梢动了下,向屋里看了一眼。
爽儿的眉才描了一半,正在镜前等着,樊离说声“本侯有事,你自己描”便走了,气得爽儿望着那背影瞪眼。
到了前厅,柳乘风见了樊离就要行礼,樊离伸手挡了,“都是兄弟,免了吧。”
没去主位,挨着柳乘风找个就近的位子坐了,笑道,“这次边疆的战事很险,主力被围,多亏你率小部奋力解救了,扭转战局立下大功,本侯是赏罚分明的人,要重重赏你,金钱美酒,想要什么尽管说,本侯都给!”
柳乘风低着头,没有说话。
樊离一抬眉,“不是这些?难道你要爵位?——便是爵位,本侯也可以向皇上给你讨来,你这功劳也够封个侯了,以后你就跟本侯比肩了,哈哈哈……”
柳乘风仍是不说话。
樊离笑了一阵,渐渐也觉出不对劲,停了笑,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人,“爵位也不要,难道……是要本侯的性命?”面上似笑非笑的,“咱们是过命的兄弟,便是性命本侯也可给你,只是我马上要去边疆,等这场仗打完了,若这条命还活着,就给你!”
柳乘风忙离椅跪了下来,“末将不敢!”
樊离笑了笑,“开个玩笑——你到底要什么?”
柳乘风又沉默了。
半晌,抬起头来,“侯爷,末将不要金钱爵位,末将想向您讨一个人。”
樊离眸光一闪,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哦?向本侯讨?本侯这里有什么人让你这么看重,我倒是好奇了……”
柳乘风定定看着他,“程爽儿。”
樊离扶着椅子扶手的手一下握紧了,面上却淡淡的,“怎么是她?”
“就是她——末将出征前便已想好,若此次征战侥幸凯旋,不要别的封赏,只要她一人!”
樊离的眼睛微微眯起,“你要她做什么?你不知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柳乘风看着樊离,眼睛眨也不眨,“末将想要向侯爷讨个恩典,娶她做我的妻子——末将从未喜欢过女人,唯有她令我动心。她是个好女人,末将想要娶她怜她,想要……”
“够了!”
樊离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早没了刚才嬉笑的样子,“你这是被她迷惑了!难道你忘了本侯对你说过的话?”
“末将没有忘!侯爷当日对末将说,她心肠歹毒,曾经做过一件极其对不起您的事,您恨她入骨,要末将娶她当侧室报复她;现在也报复过了,她便有天大的不是,您的气也该消了。末将却不觉得她歹毒,反而觉得她很善良很可怜,末将自问从不做违背良心之事,唯有这一件,欺负了这样一个弱女子,末将一直觉得心中有愧,寝食难安,末将要补偿她,要对她好……”
樊离眯了眯眼,“但她已侍奉过本侯!”
柳乘风身子一震,眸底的光芒暗淡了一下,“末将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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