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七、绯色狂月！归来的黑暗

    几乎要放弃的少女眼睛一下子睁得滚圆。

    “说起来，她和入云还是在图书馆相识的。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这天儿也不早了，龙曦就先回去吧。炎巽，你留下。”

    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龙曦虽然很奇怪为什么诸葛铁心要把炎巽给留下，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表现得太有兴趣才好。

    因此她道过别后，快步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龙曦离开后，诸葛铁心并没有留炎巽太久。他只问了炎巽一个问题：

    “炎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到‘绯色狂月’的？”

    随着炎巽的离开，房间里就被静寂的气氛给包围了。沉思了一会儿，诸葛铁心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自言自语道：

    “这小子变了不少啊，最起码不是刚入学时候的……嗯？那瓶‘绯色狂月’哪儿去了？这臭小子……”

    －－－－－－－－－－－－－－－－

    “喂喂，炎巽，你太慢了。”龙曦从塔的入口蹦了出来，她果然还是很想知道诸葛铁心都说了些什么。

    炎巽低头望着她，一脸的嫌弃。

    “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回去。”话虽如此，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门外等着他，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儿高兴的。

    龙曦对他的语气回以鄙视的眼神，随后她摊开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伸到炎巽面前。

    “你干什么？”炎巽奇道。

    “拿来。”

    “拿什么？”

    上前一步，龙曦猛地把脸凑到炎巽的眼前，用非常纯洁的目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那瓶‘绯色狂月’，我看见了。”

    看到炎巽不为所动，银发少女不由得甩了一下长发。似水的月光洒在她柔顺的秀发上，天鹅绒般的夜幕下，似乎闪烁起了一片银色的光芒。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用一种站在光辉灿烂的道德至高点，带着鄙视的口吻说道：“偷偷溜进图书馆也就算了，想不到……啧啧啧……”

    “如果不是校长有意如此，你以为真能有人从他老人家眼皮底下偷走东西的？”摇头叹息了一下少女的无知，炎巽的语气里满是大公无私，“因为校长不能拿着这瓶药去调查，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把这瓶药交给某个人，所以就只有我来牺牲一下了。”

    龙曦斜着眼睛撇着嘴：“怎么我听着你像是专门负责打小报告的呢？”

    看她的架势，似乎炎巽不拿出那瓶“绯色狂月”来，她是不会放过炎巽的。

    “你要这个干什么？”炎巽有些无奈地问道。

    “首先嘛，既然校长没有对我隐瞒‘绯色狂月’的事情，证明他老人家还是信任我的。第二，你拿到这个东西，也没办法送去检测嘛，会留下记录的。所以呢……你懂得。”

    少女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她是吃准了炎巽绝对没办法反对的。

    “就我个人而言，我对这种药剂还是挺感兴趣的。当然，我是单纯地在学术角度对它感兴趣。”她紧接着补充道。

    “还学术角度……一年级没有相关课程吧？”炎巽不无嘲讽地反问道。

    感觉自己被小瞧的少女高高扬起了下巴，试图展现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其实，我对魔法药剂和草药也不是特别了解……”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可以对灯发誓，绝对比你高明得多。”

    明晃晃的路灯闪了几下，熄灭了。

    炎巽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古怪，像是有些同情地故意叹了口气。

    龙曦也有些发愣，随后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满脸黑线。

    “到熄灯时间了。”

    －－－－－－－－－－－－－－－－－－

    “绯色狂月”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从炎巽手上抢走或者顺手牵走，这都太不现实了。

    假期的后半段，龙曦一直在潜心研制她的魔力恢复药剂，经过试验后感觉还挺不错。

    她也一直惦记着还没有找到的，最后一本B59。1324－00057。不过假期图书馆不开门，她也没有办法查到这本书是被谁借走了。

    而兔子经过那一日的惊吓后，胃口大减，居然瘦了一圈。龙曦真怀疑它在不归森林的时候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否则怎么会这么胆小。

    据说当年她的母亲一直在寻找一种魔兽，龙曦很怀疑，也许在找的就是兔子。

    可兔子究竟是什么来历，谁也不知道。

    闲暇之时，她又拿出风入云的本子来看了一遍，发现“B07S03N”“B06S04G”“B05S05E”“B04S06S”这些意味不明的字母数字组合似乎分别对应着每一个被记录的事件。

    龙曦觉得，也许这些字母和数字的组合，代表了他们得到的东西的品质或是数量。

    只存在于记载中，但确实存在的的“他们”在找一件“东西”……

    “他们确实是存在的，他们回来了。”－－本子上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似乎最近在哪里听到过的样子。

    “他们确实存在。而现在，他们又回来了。”

    猛然间，诸葛铁心昨晚的话语回响在少女的耳畔，宛若一声炸雷，又似开天辟地第一声炮响，唤醒了一直处在混沌朦胧状态的龙曦。

    风入云提到的“他们”，还有那本子上唯一一张图片，都紧密地与魔族联系在了一起。

    若有所思地在厨房里泡了一壶茉莉花茶，整个前因后果逐渐地在龙曦头脑中变得清晰起来。

    最初入学测试时，想要抢走蛋炒饭的黑影；

    地下仓库中的怪物，后来被证实是喝了“绯色狂月”的炎烟；

    风入云留下的本子；

    连续两次想要抢走兔子的人……姑且称他们为人吧。

    所有的一切，全都指向一个只存在于记载中、曾经给天水大陆带来无数次战火、几乎曾将人类灭绝的种族－－

    魔族！

    而龙曦那些支离破碎的幼时记忆，也紧紧与魔族相连。

    思考得过于专注的龙曦没有注意到，她的茶几乎都沏到了茶杯的外面，从桌上一直蔓延到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龙曦……龙曦！”临睡前想要喝一杯牛奶的水若尘一连叫了她好几声，龙曦才反应过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龙曦连忙拿来了抹布，水若尘也取来了地板擦，两个人一起打扫起来。

    “你刚才难道睡着了？”水若尘半是吐槽半是担心地问道。她知道龙曦最近一直睡眠不好，前段时间风纪委员的工作压力也很大，不免有些担心起龙曦的身体状况来。

    龙曦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就是在想一些事情。你别想多了，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那就好。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银发少女竖起了一根指头在唇边，凝神侧耳细听，窗外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龙曦冲着水若尘使了个眼色，水若尘心领神会地把厨房的灯关上了。

    随后两个人猫着腰溜到窗边，探出两双眼睛向楼底下看去。

    这一看可真是不得了，黑压压雾沉沉，人山人海，满满的都是人。

    龙曦眼尖，搭着公寓楼下的路灯也亮，她看到那群人的身上显眼处，似乎都佩戴着“地上月光”的标志。

    “我勒个去，他们这是要干嘛……”惊异地彼此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咣……咣……”伴随着午夜十二点钟声的敲响，聚集在楼下的“地上月光”的成员，在钟声停止的下一秒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冲向了六号公寓的大门。

    天之历七七六年十一月十一日零点，鹤望兰有史以来最大的学生暴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