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接过独孤伽罗递过来的鲜香浓郁的鸡汤,却只是放在了桌上,并没有动,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伽罗——”声音有些喑哑,透露着说不出的疲惫与依恋。
独孤伽罗心中一片酸楚,亲情与江山,杨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自己再清楚不过,这些日子,自己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有时候甚至会暗暗的谴责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父亲从小教导的是如何相夫教子,如何做一个贤妻良母,从来没有教导过自己要去为一个男人夺取江山,自己步步为营,呕心沥血,终于将这整个江山送给了自己最爱的夫君,可笑的是,在这江山中,却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独孤伽罗眸光微闪,脸上仍是不变的笑意,“皇上,汤要凉了。”
他唤她伽罗,她回应的却是皇上,杨坚岂会品不出这里面的微妙来,将刚刚放下的碗端起,一饮而尽,浓郁的鸡汤热乎乎的滑进了杨坚的胃中,杨坚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冷意,“伽罗,他是我们的儿子,第一个儿子。”
独孤伽罗脸上的笑容宛如雨后的桃花一般,一片片的凋谢,带着支离破碎的美,这样的结果,她早就应该想到,第一个孩子对于寻常百姓家而言都是这么重要,民间有俗语,长子长孙,一家命根,更何况对于皇家?那是眼下这个执掌天下的人的第一个儿子,带给的是初为人父的喜悦,一国的太子,今后纵然对其他的子女或许也会有些许怜惜之情,但是那种如长醉当歌的喜悦是再也不曾体验过的,眼下,这个孩子应该如何处置?
杨坚静静的看着独孤伽罗。亦不说话,这次杨勇犯的是卖国通敌的错,就是国贼,传出去,那就是整个大隋的罪人,独孤伽罗盯着桌上的饭菜,良久,抬起头来,恢复了温柔的笑意,“儿子犯了错。做父亲的自然是该惩罚的。”
杨坚不置可否,“你先休息吧,我今晚再书房批阅奏折。”
独孤伽罗点点头。拿过披风给杨坚细细的系上,“晚上风凉,皇上注意着身子。”
杨坚闷闷的应了一声。
很快,天牢里传来消息,秋芙已经被处死。据说,是陈月姬念及主仆昔日旧情,特意请独孤伽罗给秋芙留了全尸,自此,宫中无人不称道月姬公主温良敦厚。
又过了几日,萧钰找杨广要了牌子。只带着云裳,悄悄的去了伊人天下,玉玲珑径直领着萧钰去了一间闲置的偏房。不待萧钰开门,早有人急急地奔出来迎接,“钰公主的恩情,秋芙铭记在心,秋芙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钰公主的救命之恩。”
萧钰没有回应。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秋芙。本宫不用你做牛做马,你也知道,陈月姬与本宫是宫中的死敌,陈月姬背地里做了多少陷害本宫的事,相信你也是知道的。”
秋芙的后背浸湿了一片,何止是知道,很多事还是自己出谋划策,亲自参与的,只为了博得陈月姬的信任,“钰公主,是奴婢之前被猪油懵了心,竟然为虎作伥,自甘爪牙,今后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公主,不求公主原谅,只求能够赎了过去的罪过,奴婢也就心安了。”
清泪一滴滴的落下,萧钰亲自将秋芙扶起,“你这些本宫自然是知道的,既然你已经决定跟随本宫,那就该一心一意,本宫只问你,陈月姬做的那些事的证据,你手里有多少?”
秋芙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发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萧钰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起来的时候额前一片红肿,秋芙哭道,“钰公主的救命之恩,奴婢是万万不敢忘了的,只是奴婢自幼在陈国长大,月姬公主以前也是对奴婢十分照顾,若是没有月姬公主,奴婢在宫中早就没了立足之地,钰公主,你让奴婢做什么都行,唯独这一样,奴婢实在是——恕难从命。”
萧钰再次亲手扶起秋芙,秋芙受宠若惊,有些慌乱的看着萧钰,萧钰微微勾唇,“本宫知道你的难处,你只需要替本宫办好另一件事,本宫自会让你远走高飞。”
秋芙惊喜的看着萧钰,从入宫的那一刻起,秋芙就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还会有出宫的机会,原本以为自己会跟其他年长的宫娥一般,在宫中慢慢的老去,她已经做好接受这样命运的思想准备,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另一个人冲着自己说让自己远走高飞,巨大的幸福感袭来,秋芙已经无法再维持脸上的端庄,“钰公主——”激动的竟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萧钰只是淡淡的说道,“这几日,你姑且现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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