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壁画不知是用何种颜料画的,鲜红艳丽,历经千年而丝毫不见褪色,画中的人物神采奕奕,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会从壁画之中走下来似的。
最后一幅壁画当中画了一棵血红色的树,这棵树相当高大,直入云霄,匍匐在树底下的人就像蚂蚁一般卑微渺小。这棵树既没有叶子也没有果实,只有横生盘错的枝桠,那些枝桠也像干枯而死了似的,根本不像一棵待结果的树,更像一棵已经枯死了的树。
“这就是长生树?”即墨夜端详着那棵树,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不像修真者一样可以踏上长生大道,拥有漫长的生命,对于凡人而言,能活个一百岁已算是极其稀少的了,即便是九阶修武者也顶多拥有两百多年的阳寿罢了。对于这些凡人而言,长生的确是一个无法抵抗的诱惑。
众人皆都贪婪的看着那颗树,就连一向沉稳少语的南宫紫也露出怔然的表情。
壁画上的那棵长生树流淌着血红色诡异而又诱惑人的气息,一个身形剽悍的中年男人面露贪婪,似乎被诱惑了似的上前,伸手一寸一寸抚摸着那幅血红色的壁画。
还有几个人与那中年男人一样的反应,也不由自主的上前想要伸手抚摸那棵令人心神荡漾的神树。
即墨夜神情一凛,喊道:“别碰!”墓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随便碰,有可能那便是一个机关或者陷阱。
后面那几个人被即墨夜一喝,立刻如梦初醒似的将手缩了回来,一脸茫然而又惶然的模样,似乎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而头一个伸手去摸壁画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壁画的时候,忽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众人一惊,便看见那个人把手缩了回来,跌跌撞撞的往后走了几步,他们这才发现,那个人的整只手都不见了!那个人触摸了壁画的手似乎被什么腐蚀了似的,从手指头开始一寸一寸不见了,碎肉血沫飞溅而出,夹杂着那人撕心裂肺的大喊。
不仅如此,很快,那个人整条胳膊都被腐蚀一空,眼看他半个身子都要不见了,沈沧浪立刻用神识探查,才发现吃掉那个人身体的是一种极其细小的虫子,那种虫子与之前他们看见的那种虫子相比,体型小得几乎肉眼不可见,所以就连他和孟昆仑也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出来那种虫子。
即墨夜显然也发现了那是小虫子在作怪,连忙大喊道:“千万不要碰那些壁画!”话音刚落,那些壁画仿佛有了生命般的缓缓蠕动起来,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几组壁画都是由密密麻麻细小得几乎肉眼看不见的虫子组成的!那些细小的虫子通体鲜红,单独一只肉眼不可见,但是聚集在一起时,就变成了一个庞大的个体,这些小虫子缓缓朝着一个方向蠕动,远远一看,就仿佛一条血红色的河流缓缓流动。
那些虫子蠕动的方向正是那棵壁画上的长生树。
渐渐的,那些虫子渐渐聚拢在一起,将那棵长生树变得更为高大挺拔狰狞,将整个墓室里头的墙壁都占据满了。
而此时,那个先前触碰墙壁的人,另外半个身体也已经被啃光殆尽了。
他身上衣服缓缓坠落在地,无数只那些血红色的细小虫子从他的衣服里慢慢往外爬,就像一条汩汩流动的血红色小溪一般……
“快跑!”
众人哪敢多待,立刻朝着墓室的大门夺门而逃。
只有沈沧浪和孟昆仑慢悠悠的缀在最后,就在离开墓室的一刻,沈沧浪用神识看见那些从衣服里爬出来的血红色虫子也慢慢爬上壁画,聚拢在那棵血红色的长生树上……
随后,那棵血红色的长生树又汇成了一道血红色河流,朝着一处爬去……
众人没命的跑着,很快就将那个满是虫子的墓室抛在身后。
他们又跑入了一个墓道中,很快,便遇到了一个分叉路口。
面前出现了两个路口,众人顿时游移不定,该走哪个路口,在墓里头,一个选择不慎,那便是走入死门。
而此时,即墨夜忽然指着其中一个分叉路口的墙壁上,说道:“这是我即墨家的特殊符号,看来我二叔他们走的应该是这条路。”他指着墙壁上一道划痕,这道划痕不深,很浅,轻易看不出来,不过看得出来应该是新添的。
“走这条。”即墨夜伸手摸了摸那道划痕,随后看向那道划痕指向的那个岔口。
“等等,”南宫紫忽然皱了皱眉,她弯下腰,伸出手指,在另外一个岔口的地板上捻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她的指头尖上捻了一点暗紫色的粉末,“这是我们南宫家的记号粉,看来我爹他们应该是往这边走了。”她看向另外一个分叉口。
即墨夜皱了皱眉,道:“我二叔怎么会与你爹分开走?”
“我怎么会知道,”南宫紫冷冷一笑,“兴许是出了什么争执吧,我们的目的本就是各找各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就此分开吧。”
即墨夜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他们下墓的主要目的还是先找回各家的长辈,至于明器什么的,还在其次,所以他也不好阻挠南宫紫。
南宫紫淡淡的看了一眼沈沧浪与孟昆仑二人一眼,缓缓转身,孤身一人朝着左边的分叉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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