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空虚,瘫坐在椅子上,喃喃的道:“‘金涎丹’也许风禹那儿还有,可是他现在深入秦云山中,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可怎么办?即使有了‘金涎丹’,地级丹药又到那儿求取,这可怎么办?难道这就是琳儿的命?”
房内三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一脸沮丧,就在这时,忽然院落外一个略微激动的清越声音响起:“义父,慕琳,我回来了。”
吴诺与吴重对望一眼,陡然大喜,吴越更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腾”的站了起来,颓丧之色一扫而光,代之的是无尽的欢喜,颤声道:“谢天谢地,琳儿有救了。”
房门推开,身披青色长袍、风尘仆仆的风禹,大步走了进来,见吴诺与吴重都在家中,不由一怔,随即发觉气氛不对,向着床榻一扫,就见吴慕琳软绵绵的躺在那儿,明显一副伤重不愈的样子,不由脑袋“嗡”的一声,身躯一晃,差点没有栽倒地上。
“风禹,你可回来了,你妹妹、你妹妹被人打伤了。”吴越悲愤交集的苦诉道,在这一刻,他忽然发觉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大,并且能够为自己这个父亲撑起一片天空了。
风禹一晃,身躯直接化作一团清风,自吴诺与吴重中间穿过,疏忽出现在床榻之前,伸手抚摸着吴慕琳的额头,双眼微闭,眉心识海银色云图骤然催运到了巅峰。过了半响,风禹的脸色忽然变得阴霾无比,眼神冷酷、暴戾,一股疯狂的肃杀之气,以他身躯为中心慢慢散发而出,整个房间直接变成了一座冰窖,彻骨冻魄的寒气涌荡。
吴诺心头微微一惊,赫然发现在风禹的气势之下,自己竟然被死死压制,根本生不出丝毫抗衡之心,立时推测出风禹境界又有提升,恐怕进入了知微之境,不由又惊又喜,暗自道:这小子,果真是修炼奇才。
知晓风禹完全把握了慕琳的伤势,吴诺踏前一步,道:“慕琳的伤势,需要服下一粒‘金涎丹’先吊住性命,痊愈伤势,然后还要一粒更高级的丹药,才可能完全平复。”
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返回家来,竟然就见到这么凄惨的一幕,最为疼爱的妹妹被人打得生不如死,低头怜悯的看着楚楚可怜蜷缩床榻之上的慕琳,风禹心头剧痛,宛如刀割。听了吴诺的话,他长吸口气,勉强恢复了一丝冷静,沉吟半响,道:“不知‘万灵丹’是否可以?”
“当然可以,‘万灵丹’可是地级丹药,不但能够治愈伤势,并且还能连同腿疾治好。”对于各类丹药,吴诺了若指掌,立即接口道,随即皱眉道,“可是这等丹药极为珍贵,你又到何处去求?”
风禹稍稍放下心来,取出一张纸,递给吴诺,断然道:“我无处去求,但我能够自己炼制,——麻烦家主,这上面的药材,就是炼制‘万灵丹’所需,希望家主能够尽快集齐,至于所需的灵兽的内丹、魔晶,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吴诺接过纸,知道此时不是深问丹药来历的时候,二话不说点了点头。
安排妥当,风禹自“芥子戒”内取出了当日莫笏阗殿主所赠的那瓶“金涎丹”,倒出了一粒,然后双手食、拇两指捏成鹤嘴,真元渡出,轻轻点在吴慕琳下颚的穴道上,不住小心按摩着。吴慕琳喉咙“咯”的一声响,小嘴巴竟然慢慢张了开来,风禹神色一喜,忙将丹药捏碎,给她放进了嘴里。
“金涎丹”如口即化,化作一团稠厚药液,顺着喉咙流入了吴慕琳的腹内。风禹双眼灼灼精光大盛,一团无形劲气直形成了一个小小龙卷风暴,自他身躯向外迫散出去,双手如飞,不住轻揉着慕琳小小身躯上的各处穴窍,不断将真元注入体内,帮助她化开药力。
吴慕琳并非武修,体内穴窍闭塞,经脉纤细孱弱,幸而她不断服用各类丹药,经脉的承受力还算不错,风禹将真元逼的细若游丝,一点一滴的引导着药力,渗透进她躯体各处,刺激伤势平复、痊愈。
渐渐的,吴慕琳的头颅上丝丝白雾腾起,全身肌肤更渗出了滴滴乌黑的血珠,青灰色的小脸渐渐一丝潮红浮现,呼吸开始转为平稳,脉搏跳动也变得强劲有力。
而风禹的身躯不住轻轻颤抖起来,眉宇间更一丝浓重疲乏泛起,返家心切,长途跋涉赶路,他一连十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回家后又马上为吴慕琳疗伤,——逼真元如丝,引导药力痊愈伤势,无论对于风禹的体力还是精神力,都堪称巨大的消耗,让他几乎坚持不下。
一旁一直拎着心的吴诺与吴重,此时终于长松了口气,知晓吴慕琳这一条小命暂且算是保住了,至于吴越,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有昏倒,随手摸了一张椅子慢慢坐了下来。
过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终于“金涎丹”的药力完全发散,吴慕琳体内伤势痊愈,只是仍旧深陷睡眠,昏迷不醒。风禹一脸疲乏,缓缓站直身子,微微低着头,看着床榻上生死难料的慕琳,冷冰冰的道:“打伤慕琳的,显然是武师强者,——一名武师强者无耻的对一名小女孩下此毒手,我需要知道这是谁干的?”
吴诺就知这一关躲不了,脸上一丝苦涩泛起,叹声道:“打伤吴厉与慕琳的人,不是我们家族能够惹得起,是奉皇命前来我们奥洛城巡察的‘御巡使’大人。”
吴重也黑着脸,闷声道:“关键是,这厮还是帝京四大家族之一的花家的子弟……”
“四大家族之一的花家?嘿嘿,这些大家族都够嚣张啊。”风禹眯着眼,冷森森的道,“此事我知晓了,你们走吧,将吴厉也抱走,我想与父亲守着琳儿,好好的静一静。”
吴诺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抱起吴厉走了出去。吴重略一犹豫,开口道:“风禹,你、你可不要做傻事,现在关键是先将慕琳救活,至于那位‘御巡使’,早晚会多行不义必自毙的。”
风禹头也没有抬,伸手怜爱的抚摸着慕琳的柔顺头发,忽然“咯咯”一阵冷笑,道:“大长老,你这是想那儿去了?琳儿这幅样子,难道我还有心情去报复谁吗,况且人家出身四大家族之一的花家,也不是我一名小小武师所能随意揉捏的。”
吴重眉头一皱,总觉风禹的话语大不对头,而以他以前表现出的睚眦必报的性情,显然也不可能忍下这口气。就在吴重还有再劝,风禹抬起了头,一脸平静,淡淡的道:“我知道事情的轻重,帝京四大家族非我吴家所能惹得起,因此我绝对不会鲁莽行事,给我们吴家带来灭顶之灾的,这点你、还有家主,都尽管放心。好了,我累了,不想多说了。”
吴重一听,终于长松口气,点头道:“好、好,累了你就赶紧休息一会儿吧,一切放宽心啊。”说着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只要慕琳能够安然无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身为吴家的子弟,总不能为家族惹来祸端吧。”吴越脸上的皱纹在这一刻忽然变的更深了,坐在椅子上,将脸皮埋在手掌内,语调干涩的道。
风禹阴阴一笑,双眼锋寒杀机毕露,语气却是无比平淡:“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义父,你不要想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