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击在一柄急急地击来的银枪上,断为两截。 银枪的主人乍然一喜,还没来得及用下一招将刘羲纬毙命,刘羲纬已经一把攥过短剑,将断刃插入了他的咽喉。
刘羲纬默然地喘着粗气,盯着项重华一步步向自己逼来。
四周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映着夕阳的残照显得无比的凄凉。刘羲纬的身体已经有几处受伤,肩膀上的鲜血不停地往下流,落在其他士兵已经干涸了的血渍上面,慢慢地渗入大地,
项重华举手停止了准备接着上前与刘羲纬对战的兵将,淡淡地看着他。
刘羲纬擦掉了嘴角的血,望着项重华笑道:“项重华,你我一共交手过两次,明则我两盘皆赢,但实则均是你让了我。我实在是心有不甘。怎样,这一次可否和我堂堂正正地比一场?”
魏起向项重华道:“刘羲纬心思阴损,尤善毒物,陛下若遭了他的暗算可就糟糕了。您万万不可答应他!”
彭公也劝道:“陛下的武艺远刘羲纬,何必和他纠缠?不如让弓箭手将这厮乱箭射死,省得夜长梦多。”
唯独最熟知项重华脾性的赵毅沉默不语,待众人皆劝罢后,才打马上前,呈上一把剑,道:“刘羲纬的兵器已经损毁,陛下若欲与之交战,不如将此剑赐予他。”
项重华拍拍赵毅道:“还是你了解寡人。”拿过剑,策马而出,稳稳停在离刘羲纬约五丈处,将剑扔给他,拔出自己的重剑道:“这次我不会再留任何情面。”
刘羲纬接过剑,将剑鞘拔掉扔开,横于面前,道:“我也一样。”
两人一目不瞬地紧紧盯着对方的手,谁也没有动,直直僵持了半个时辰。
众人望着这对分立南北,对峙天下的双雄,浑身的热血也不由地沸腾了起来。
他们都是天下最优秀、最卓越的英雄,或者枭雄。
历史可以判决成败,却不能否认英雄。
北风卷起积雪,将细碎的雪沫聚上半空,又缓缓吹散。铅云低垂,暮色四合,天地间充满了萧杀。雪花缓缓飘落下来,掩盖在洒满鲜血和断剑残盔的土地上。远方隐隐传来《采薇》的歌声: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项重华的瞳孔忽然缩紧,飞离马背,仗剑向刘羲纬飞去。
刘羲纬的身形也在同时飞起,闪着寒光的长剑穿过风雪,向项重华刺去。
众人不由屏息凝气,望向这对如同流星般冲向对方的宿敌,时间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停顿。
两人错身而过,剑光杀气骤然暴涨,又骤然消失。
然后,又是沉默与静止。
滚热的鲜血,如同被风摧落的红梅,徐徐落向白色的雪地,落在项重华的脚下。
血是从重剑上流下的,他的身上并没有血迹。
刘羲纬剑上没有血,盔甲上却满是鲜血。他仰头望向天空,颈上的伤口更张,终于支持不住,缓缓坠落马背,无声地落在厚厚的积雪上。
一切生的太快,众人几乎没有看见他们出手,便已经结束。
项重华也跳下了马,走到刘羲纬的跟前。
刘羲纬艰难地喘着气,望着他笑道:“很好,这一次你没有手软。”
项重华道:“但你没有用出全力。你本来是可以用暗器偷袭我的。”
刘羲纬洒然一笑,颈部伤口张开,鲜血更加汹涌。
项重华心中涌起一阵混杂的情绪,有喜悦,有悲悯,更有失落。
刘羲纬道:“论剑术我比不过你,我输得心服口服。”
项重华安静地听着。
刘羲纬接着道:“但在其他方面,我并没有输。比如,对息雅的爱。”
项重华猛然瞪大眼,颤声道:“你,你居然知道了……”
刘羲纬笑道:“不必担心。我并没有告诉她你利用她的事情。我在她心中已经是不可宽恕的恶魔仇敌,若再让她知道你比我还混蛋,她怎能受得了?”
项重华动容道:“你……”
刘羲纬闭目道:“所有黑水都泼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了。祝你们幸福。 ”
项重华垂下头,半饷才道:“多谢!”
刘羲纬平静地道:“动手吧。不手刃我,你岂会甘心?”
项重华道:“死在我手里,你又岂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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