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
刘羲纬微微一笑,向曹姬道:“你可愿意以宫人的身份侍候太后?”
曹姬气息微弱,道:“谢陛下隆恩!谢秦王后!”
刘羲纬立即下令,将曹姬贬为宫人,送往太后宫里侍奉。
秦柔向刘羲纬行礼道:“妾先行告退了。”
刘羲纬道:“其实王后也与寡人心目中的大不一样,远比传闻中要聪慧百倍。以您的机智,足以成为雍王的贤内助,借之稳定自己的地位。寡人很不理解,您为甘愿置身事外?”
秦柔道:“每个男人总会为自己留下一片远离世俗争斗的净土,只有在那里,才可以放松警惕,得到真正的安宁。女人一旦逾越了这片鸿沟,被视为战友,便可能永远也无法成为他真正的爱人,得不到他不设防的真心了。 涉足政事,也许可以得到夫君的敬重乃至依赖,但对妾身来说,得不偿失。况且,妾也亲身见识过权势争斗的残忍,并因此而失去了平生最敬重的人。妾实在不想纠缠其中。 ”
刘羲纬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我终于知道项重华为什么要娶你了。若非有了息夫人,说不定,我也会被你所吸引。”
秦柔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息雅气呼呼地回到寝宫,二话不说便开始砸东西。
解语和知秋吓了一大跳,问了半天,息雅也不肯说。两人没有办法,只得任由她泄。息雅自己折腾累了,便把宫人全赶出了卧房,合衣往榻上一倒,也不用晚膳。众人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谁也不敢去劝,直到第二日息雅心平气和地从卧房出来,众人才皆松了口气。
知秋本想问昨日生了什么事,想到息雅的盛怒,还是乖乖闭了嘴。息雅用过早饭,便叫人把儿子抱来,弄子为乐。
正当此时,一个宫女进来回报,秦柔前来探访。
息雅的脸一下子沉下来,抱着孩子的手不由一紧,孩子不知是吃痛还是害怕,哇哇地大哭起来。
息雅一面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哄着他,一面沉下脸来道:“不见!”
知秋劝道:“人家毕竟是雍国的王后,若就这样拒之门外,实在是于礼不合。”
息雅怒道:“王后就了不起了吗?这里是祁国,客随主便,她若不满意大可以回她的雍国。”
知秋已猜出几分息雅的心思,眼珠一转,换了个方式劝解,道:“您说的的确在理,雍国是雍国,祁国是祁国。她雍国的王后不一定就比祁国的夫人来的高贵。可越是这样,您就越得拿出气度来,将她比下去。她不来咱这儿,您自然也犯不着去找她。可她主动来访,您若不见,岂不是让旁人笑话,说您不敢见她?”
息雅柳眉一挑,道:“我怕她?”
知秋低声道:“您和雍王项重华以前毕竟有一段情缘,秦柔又是他的妻子 。你若是别人,会如何作想?”
息雅蹙起了眉头。
知秋道:“宫里的人向来好嚼舌根,若是编出什么好话来传到陛下那里,可就不妙了。男人可以容忍女人的一切,唯独忍不了她和其他男人的私情。君王更是如此,越是在乎你,就越容易怀疑。”
息雅望了望怀中哇哇泣哭的儿子,一咬牙,道:“见就见吧!”把儿子递给乳母,自己整了整衣冠,正襟危坐。
秦柔被领进屋子里,众宫人皆依足了礼仪,唯独息雅只是坐着欠了欠身,满脸冰霜。
秦柔不以为逆,微微一笑,走向怀抱着刘忆奴的乳母,赞叹道:“这孩子长得真像息夫人,又漂亮又可爱。” 越看越喜欢,干脆自乳母怀里抱过,轻声哄逗。不料向来怕生的刘忆奴不但没有大闹,反而止住了哭声,乖乖地依偎在她怀里。
息雅心中火气更盛,骂乳母道:“人家王后远道而来,难道是专程替你们抱孩子的?”
乳母忙下跪叩罪,将刘忆奴又抱了回来。
秦柔有些尴尬,但她很快收拾了心情,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八宝金镶玉的小锁,递给知秋,向息雅道:“这一只小锁乃是雍王嘱咐妾给小王子带的礼物,请息夫人莫要嫌弃。”
息雅听得项重华的名号,心中狠狠地一痛,嘴上却淡淡道:“多谢雍王,多谢王后。”
秦柔道:“妾明日中午就要起身回雍国了,所以特来向夫人辞行。”
息雅冷笑道:“王后真是太客气了。你我又不熟,何必多此一举。”
秦柔道:“其实,妾有些话想跟夫人单独聊一聊。不知您可愿意赏光?”
息雅本想拒绝,但想起知秋的话,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