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若邪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处理尸体吧。好在贾仁为了让你和贾氏姐妹好好赴宴,特地遣走了佣人。否则的话,我们连大门都休想走出去。”
陈俊杰终于恢复了冷静。他和若邪一起将贾氏姐妹的尸体扔进了井里,装作赴宴结束的样子,从正门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宅邸。
邢泊正和项重华品茶聊天,见到陈俊杰神色有异,急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你不会又和她们姐妹两个吵架了吧?”
陈俊杰掩住房门,一把掂起茶壶,就着嘴就灌了进去。
项重华道:“究竟怎么回事?”
陈俊杰只是瞪着桌子,一句话也不说。
邢泊道:“是不是又是我家那位耍泼,惹你生气了?”
陈俊杰忽然出手,连点邢泊胸口几处大穴。
邢泊惊讶道:“俊杰,你,你……”
陈俊杰双膝着地,向项重华拜倒道:“秦先生救我!”
项重华忙搀起他,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俊杰道:“我记得您曾提起,您有朋友在青龙山门下,此事可当真?”
项重华道:“也说不上是朋友,顶多是旧相识罢了。”
陈俊杰道:“不知先生可否能令此人为我给竹先生传个话?”
项重华道:“我尽量而为。你说吧。”
陈俊杰道:“我想将外关还给婺城,只求雍国可以给我一席容身之地。”
邢泊目瞪口呆,道:“俊,俊杰,你不是开玩笑吧?”
项重华心中虽狂喜,却也装作吃惊的样子,道:“陈将军,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陈俊杰咬牙低声道:“我把贾家的两个女儿都杀了。”
项重华和邢泊两人闻得此言,均大惊失色。
陈俊杰向项重华道:“贾氏是王后的亲族,我若不叛了祁国,就只有死路一条。秦先生是我的最后一线希望。求您救我!”
项重华道:“婺城那边自然求之不得。可祁国有令,凡是叛敌降敌者,均要满门抄斩。纵然陈兄想献城,您手下的将领和兵卒恐怕也不会答应。”
陈俊杰道:“祁王为了防止有细作潜入军营,特地规定,副将只可听令,不可询问主将意图。寻常士兵更是只有听命的份儿。无论我怎么调遣他们,他们都不会起疑心。贾仁这次出关,是去迎接祁国运来的粮草,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会假称贾仁半路遇袭,将关内的士兵调出。先生则通知婺城,令他们趁机攻下外关。”
项重华心中凛然:贾氏姐妹恰好死在贾仁出关之时绝非偶然。若非深知外关的动向与驻守诸将领的个性,兼之十二分的聪慧机敏和沉沉着稳定,又怎能将事事安排得如此巧妙!他不由看向了若邪,若有所思。
邢泊大声叫道:“那我怎么办!陈俊杰,你父母双亡,无所顾忌,可我还有一大家子呢!我平日也待你不薄,你不能这样害我吧!”
陈俊杰咬牙不语,许久后,从墙上取下佩剑,缓缓抽出剑刃,搁在他的肩膀上,道:“你若成了烈士,祁王自然不会为难你的家人。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
邢泊脸色苍白,道:“不,我不想死,不要啊!”
项重华念及邢泊几日来待自己委实不错,终是不忍让他做剑下冤魂,拦住陈俊杰,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既可以保全邢兄的性命,又可以不累及他的家人。”
陈俊杰也不愿杀邢泊,喜道:“先生请说!”
项重华道:“你只需将他打晕,待婺城占了外关后,将他同其他死尸一起扔到城外去。到时,邢兄醒转,别人也只会当他是命大,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勇士封赏。”
陈俊杰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邢泊大喜过望,道:“此计甚好!秦先生,您真是我的福星!”
项重华心中苦笑不已。
贾仁与祁国的送粮队伍汇合后,原地扎营休息了半日后才往回走,到了婺城外关时,已经是夜班时分。贾仁又困又倦,只盼能进关,好好休息,城门却始终没有动静。
贾仁动了怒,骂骂咧咧地便要叫人再去催促。两个浑身是血的兵卫,抬架着满身伤痕的邢泊一瘸一拐地奔到了贾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