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擅忖度心思,说不定真可以借他们一了心愿。
韦松君向秦非一笑,道:“韦某请二位为韦某送礼言和已是大大的不恭,岂敢再劳驾二位?”
项重华、秦非二人自是和他客气了半天,韦松君见“推脱不掉”,只得歉然地道:“说来惭愧,韦某在青龙山拜访时,对竹先生的萦紫阁前的紫竹甚是神往,一别经年仍是念念不忘。如果储君和秦先生怜我一片痴心,请为我带一枝紫竹。韦某自当感激不尽。”
项重华爽快地一口应了。三人站起身来,一路返回大厅。秦非一语未,心中却明白韦松君的要求看似容易,实际很难。那萦紫阁的紫竹并非像一般的紫竹那样竹竿黑紫,而是竹叶成青紫色,和鸑鷟,琴,雪豹王同为青龙山三宝,为竹先生挚爱。昔日祁王派使者前往青龙山,表示愿以纯金雕的同大小的竹枝交换一根紫竹,但竹先生连紫竹都没让见一面就回绝了。若想要取得紫竹,恐怕还得促成竹韦两人的言和才成。
秦非心里转过十几个主意,但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不知不觉的。大厅已经近在眼前。只听大堂里时不时爆出一阵喝彩声和叫好声,震得平日栖息在两旁树上的鸟雀飞了个精光。
韦松君不禁皱了眉头,心想自己府中素来庄重,今日竟然如此喧哗,不知礼数,只觉得大丢颜面。他偷眼看向项秦二人,却见两人表情似笑非笑,似乎比自己还尴尬。
三人步入大厅一瞧,只见杜若站在厅中,眉飞色舞,连比带划地说个不停。
韦府的仆从侍女们一个比一个看得投入,奉茶的也不奉茶了,守门的也不守门了。提剑的剑顿脚边,拿刀的刀扛肩上。
杜若一眼瞅见项重华,眼睛滴溜溜一转,朝着他远远一揖到地,道:“参见储君。”小脸上一片恭敬肃然,将韦松君的样子学得了个十足。
众人又是大笑又是叫好。还有人大手一招,粗声连喊道:“再来一个,大爷重重有赏。”
韦松君脸色一沉,咳嗽两声,高声呵斥道:
“您老人家也赏我几个吧!”
大堂里刷的一下静了下来。
那叫喊的仆从吓得差点咬了舌头,冷汗涔涔。
杜若灿然一笑,蓝衫一晃窜到跟前,道:“韦君子,你回来了啊?”
韦松君知道她利齿厉害,怎敢再试?呵呵一笑,立即转向重华,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跟项重华说完刚要停顿,杜若又清凌凌地叫道:“韦君子啊。”
韦松君冲她一笑,立即又和秦非开始寒暄,长气都舍不得喘,只怕杜若插了进去,一不可收拾。和秦非说完,又接着夸其余各人,然后交代下人准备送客,杜若间或叫了他几次,他都只是匆匆一笑,不敢回话。
杜若但笑不语,一边喝茶一边看他说到口干舌燥。
韦松君有气无力地将项重华一行人送到门口打拱道:
“承蒙各位大驾光临,韦某本想送君千里,无奈身体不适,只能在此一别了。”
项重华几人暗暗好笑,知道他怕杜若再出语惊人,也不多言,回礼之后转身就走,不料杜若却忽然高声对韦松君道:
“韦君子,虫子可快要爬到你衣服里了。”
韦松君知道她鬼灵精怪,但还是不由地眼角向胸前扫了一眼,这不扫不要紧,一看吓得魂也要飞掉了。只见一只色彩斑斓的虫子正扭着肥登登毛茸茸的身子爬得起劲,尾端拖出的一道粘液一闪闪的,从韦松君的腰间逶迤到了领口,显然是爬了好一阵子。
韦松君脸色苍白的“啊呀”一声惨叫,手下人七手八脚地围了上去,却谁也不敢下手捉虫。
韦府的管家欺到杜若跟前,怒道 :“小丫头,你看到虫子为何不早提醒,是不是你搞的鬼?”
秦非一把把杜若揽在身后,客气地一揖,但言辞毫不退让,道:“韦城主的鸟儿以毒虫为鸟食,逃了一只却也正常。何况您也看见了,她明明叫了韦先生好几声,只是他老人家忙于应酬,没有顾及。所谓关心则乱,您若只在这里一味纠缠,恐怕只会更不利于韦先生。”
杜若从他身边探出头来大声道:“就是嘛。我连叫了几声,人家都不理我。我还以为韦大君子不但和禽兽亲,连那禽兽喜欢吃的毒虫也爱屋及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