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般倾泻而来,带着那女子的爱与恨,痴与怨,将她挚爱之人的敌人卷进吞没。
李放琛仗着马快奔在最前面,身后奔跑的百余士兵已经消亡殆尽,洪流般的雪依然紧追不放地涌来。
李放琛一咬牙,纵身凌空跃起,伸手抓住树枝借力后又跃高几尺,手脚并用地扒住崖壁,壁虎般爬了上去。雪流此时恰好卷至,马儿连嘶鸣都不及便如坠入了深海的石子般没了踪影。
蒙面女子虽未亲眼目睹,却也猜到了这份惨状,更明白了出这呼喊的女子的用心。她以内力催动雪崩,将被她引来的追兵悉数埋葬。即使是死,她也要用尽最后的力气为情人铲除一切威胁。
他也许是爱她的,但一定没有给她幸福,否则她的哀鸣为何那样的不甘?
女子冷漠的眼中蒙了一层细细的雾气,望着渐行渐远的项重华,甩手将弓弩扔在了雪地上。
项重华听到秦柔的呼喊,只觉五雷轰顶,连叫骂抗议也似忘记,只有眼泪本能般的汩汩流出。
秦非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恨不得调转马头,但理智依然紧紧攥住了他每一根神经。他不能死,更不能犹豫!
项重华如今已经是精神恍惚,他秦非便是主心骨,纵然他不会武艺,手无缚鸡之力,但在旁人眼里,他却是逢凶化吉的希望,是黑暗中的火光。谁都可以崩溃,可以哀伤,唯独他不可以。
秦非将眼泪合血吞下,镇定道:“大家再坚持一会儿!追兵遭遇雪崩,惊慌之下肯定不敢继续追来。我们只要挨到雪崩停下便可伺机从其他山路逃走!”
赵毅、陈杰齐声称诺,却谁也不敢看向秦非。大家虽已知道追兵不会追杀上来,却谁也不肯勒马停止,仿佛不停下便可暂时逃离这铺天盖地的悲伤。
前方银光点点,似乎是雪光却略微过分耀眼。陈杰猛然从伤怀里回过神来,一面勒马一面高声喊到:“大家快停!有埋伏!”这才想起项重华穴道被封,根本不能勒马。
项重华的马儿直冲冲地与他擦肩而过,正朝向前方的银光。陈杰想都不想地纵身跃向他的马背,抱着项重华滚到了地上。
马儿出惨痛的悲鸣,倒在血泊里。原来那银光竟然是埋在雪里的倒刺。与此同时,十几只利箭也瞄准了陈杰和项重华,陈杰只能连续滚动,一面打落箭失,一面尽量用血肉之躯挡住项重华。
一张大网冷不防地从旁边的石头后洒出,将左右支拙的陈杰和项重华罩了个正着,十几把尖刀立即抵在他们身上。几十个头围杂色皮毛,身着皮袄的蛮夷男女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把赵毅和秦非团团围住。赵毅拔剑在手,暗暗下定了决心,即使身异处也要保秦非周全。
陈杰忽然冲赵毅大声喊道:“千万不要动手!快把兵仞放在地上,抱头背对着他们。”
赵毅一愣,怒道:“这些蛮子和李贲勾结害死孙哲和秦姑娘,老子就是死也要跟他们拼了。”
秦非一字字镇定道:“你若是不想重华死就照着陈杰的话做。”
赵毅错愕道:“他们可是李贲的鹰犬,我们束手就擒岂不是要死定?”
秦非肯定地道:“他们和刚才那帮夷人不是一伙的。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