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我,我一口气可以憋很久,再加上力气比她大好多,等我都憋得快要不行了,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抢救的余地了,等别人发现我们俩的时候,我也呛了很多水,再发挥一下自己的演技,假装差一点就要被淹死的模样,当时救我们上来的人就都信了。我那时候其实挺害怕,我怕郝聪还有救,没死透,那我就全完了,结果还不错,她彻底的死透透了。”
麻经纬的这一番话让贺宁觉得听着心惊,可能是她的资历还不够深,见识过的形形色色的犯罪人也还不算太多,她见过负隅顽抗的,见过穷凶极恶的,也见过坏事败露就吓得魂不守舍,还没等开始审讯就先精神崩溃,溃不成军的,这些似乎都算是比较正常的反应,没有什么让她感触特别深,但是麻经纬这种人,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见,他非常的淡定,说起自己的杀人过程简直是侃侃而谈,就好像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士在对别人说起自己战场上的丰功伟绩似的,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后悔,也似乎并不为自己身陷囹圄的处境而感到悲伤或者害怕。
汤力也对麻经纬的这种平淡和泰然感到有些惊讶,但是他也从麻经纬对那一番话里听出了一些其他的端倪:“你能把郝聪强行压在水下直到她溺水身亡,从这一点来讲,你的体能还是很不错的,为什么——”
“为什么会被郝睿揍个半死,连肋骨都骨折了,包括这一次也能让祝盼香她爸把我给打了,是不是?”麻经纬已经猜到了汤力想要问的会是什么,不等他说完就主动把话给接了过来,“也是出于两种考虑吧,一来呢,我觉得我如果是被揍的那一个,会显得比较弱,这样就可以降低自己的嫌疑,毕竟一个连挨打都没有还手能力的人,怎么杀人啊,是不是?更何况当初郝聪那件事,我也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吐了一地的水,身上还有很多被郝聪抓伤的地方,这摆明了是我下水救人,结果差一点自己也被拖累死的效果么,我之前又一直推说自己不会游泳,换成谁能相信一个不会水的把一个会水的给淹死在水里头了?二来呢,我也是觉得,郝聪对不起我,祝盼香对不起我,所以我杀她们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但是给我戴绿帽子的又不是她们的爹妈她们的兄弟,所以人家兄弟气不过要揍我一顿,或者爹妈气不过要揍我一顿,也是应该的,我得受着。”
他这一番话把贺宁和汤力都给说的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麻经纬这样的人,他们还真的都是第一次打交道,实在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又古怪到有些不寒而栗。你说他这个人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他又知道自己害了别人家的女儿,所以宁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当做是赔罪的表现;你说他有同情心,他却因为前后两任妻子出轨有外遇这种道德范畴的错误,就将她们残忍的杀害,到了祝盼香这里,更是为了祸水东引,制造出变【hx】态杀人狂的假象而硬生生的布置出了那么恐怖血腥的“惊悚派对”。麻经纬的道德标准和行为准则,实在是匪夷所思,常人没有办法去理解和揣摩。
“祝盼香的尸体,你是分几次运到那个废弃厂房的?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厂房?”贺宁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去试图理解麻经纬的想法了,最重要的是把案子的相关情况都了解清楚。
“大概分了三次吧,身子大,占地方,还好后来不那么僵硬了,我用大塑料袋裹着塞到提前从网上买来的那种运货的大纸箱里,还有那些娃娃,一个一个的都不大,但是凑到一起就挺占地方,是单独运了一次,剩下血啊,脑袋啊什么的,都不太占地方,一个保温箱就都塞下了。”麻经纬回答的特别坦然,“送的时候我还琢磨呢,一般那些送快递的也好,送外卖的也好,不都是出来送一次,拉好多件,然后一松就送一条线,所以我要是送完之后原路返回,万一被你们发现了肯定要怀疑的,我还特意绕了个远,从别的路七拐八拐的绕回家附近去,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你们给发现了。那个厂房其实我原来是不知道的,后来听我教课班级的几个小孩儿聊天,讲什么鬼故事,说郊区废弃厂房闹鬼什么的,我就上网一搜,还真有那么一个地方,没事儿的时候就跑去看过一次,确实是完全废弃了,根本就没有人去,我当初还特意实验了一下,在那里放了一百块钱,过了一个礼拜再去,一百块钱还在那儿,这我就确定了。”
“你就没有担心过,大白天的你就已经把尸体运过去布置好了,没等怎么样就被人发现么?毕竟你早早就把传单给扔了出去,你就不怕有好奇心比较强的人,大白天就跑去想要一看究竟么?”贺宁从刚刚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就觉得,不管凶手是谁,这个做法实在是太大胆。
“早发现就早发现呗,大不了就是效果大打折扣,反正我去送尸首的时候是假装成快递员什么的,要是到那周围发现有人在周围活动,那我就赶紧离开就行了。”麻经纬回答说,态度非常的放松,就好像他们讨论的是什么寻常的话题似的,说完之后,他还补充了一句,“其实啊,这种事就是属于一回生两回熟。当初我杀了郝聪那会儿,其实挺害怕的,好在当时我也是刚刚溺水被救上来的,浑身发抖啊,脸色铁青啊,这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么,所以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过。”
说完之后,麻经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其实我的人生也挺悲剧的,有的时候我想一想,也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劲,你们抓到我,回头把我给毙了,毙了就毙了吧。要不然谁知道我会不会那么倒霉,下次结婚再遇到一个对感情和婚姻不忠的,那我还是照样会忍不住想把她给处了,留着我肯定是个祸害,回头到了法院,可千万别给我求情,就让我死了吧!”他对贺宁和汤力说,说完之后,还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就好像是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所以非常疲惫了似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