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琼霄与碧霄感到欣喜。但见云霄如此坚决。也有些遗憾。当日在黄河阵中,两人相拥合力对抗元始天尊的三宝玉如意时。那种软玉温香在怀、生死与共的默契感觉依然铭刻在心。想不到她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不管怎么样,这种感觉,都会永远留存在心中。
张紫星长叹一声,在他而言,女人,可以追求,但不能强求。虽说追美眉须锲而不舍,但既然云霄一心向道,实在不想沾染尘世地情感,也不能勉强,只能尽最大努力去帮助和成全她。
琼霄忽然开口道:“如今哪吒伤势未复,不宜妄动,还须陛下地纯阳仙力相助三日。今晚就请陛下留在别府休息,其余之事,待哪吒伤好之后再说。”
此举关乎小哪吒的伤势,张紫星和云霄、碧霄都不约而同地表示了同意。
当晚,张紫星就在别府中按照准提道人所说的方法,助哪吒炼化那极品金莲花。
而在岛上另一处洞府中,云霄正坐在桌前,呆呆地望着一面镜子。
桌上玉碟中摆着一颗白玉般的莲子,散发出淡淡地光华,洞内皆是这莲子地异香。
这镜子十分清晰,纤毫毕现,正是张紫星当日遣哪吒所赠,镜中那容貌虽然动人无比,眉宇间却透出愁色,显得心事重重。
那带着可怕的死亡气息地三宝玉如意朝头顶降下……
自度必死之时,那道奋不顾身的血光……
险些灰飞烟灭的躯壳……
离地焰光旗中,她与他相偎相依,那一刻,两人似乎心灵相通,甘愿同生共死……
此时她的脑中又响起了师尊通天教主的话语:我教门下,多为应劫之人,你三姐妹也不例外……你三人皆有情劫之象,可随缘安之,不必强求。
当年碧霄在问起她如何对待情劫时,她的回答是:清心寡欲,不惹尘事。如水中石板,光如明镜,任那流波随身而过,却无分毫粘滞。但若是石中有心,纵是外表再如何光如明镜,始终无法真正做到毫无粘滞,也不能做到毫无遗憾,或许一缕擦肩而过的水草,一尾顺流而下的游鱼,都可能让它生出眷恋之心。
而碧霄说:纵使心作明镜,依然是一种逃避。还不如不主动面对。
事实证明,“主动面对”的结果却是沉湎其中,不能自拔,就好比说这话的碧霄一般。最终爱上了那个男子。琼霄虽然不动声色,但身为姐妹多年,如何不明白她地心思?莫非真要如她们一般堕入这情劫之中而终结那大道之路?
云霄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手伸朝那玉碟伸去。
那春葱般地纤指快要碰到碟中的莲子时,忽然一滞。在空中犹豫了良久,终于落了下去,将莲子捏住。
脑海中地回忆依然在继续,记得当日她还问了碧霄一句:若是不悟呢?
碧霄微笑着答道:不悟无妨,无悔即可。
无悔么?她捏住莲子的手指有些颤抖,这时耳边一个声音传来:“大姐!”
这声音吓了云霄一大跳,握着莲子的手也松开来。似是如释重负。
“二妹。原来是你。”
进来的正是琼霄。
琼霄露出奇怪地神色,问道:“大姐可是有什么心事?为何我这般接近都未察觉?”
云霄摇摇头,微笑道:“哪有什么心事,如今你和三妹都有了依托,我正好可以放心修道。”
琼霄看了看桌上的往生莲子。摇头道:“大姐,你我姐妹多年。我的心思瞒不过你,你也瞒不过我,此刻你想必是有所踌躇吧。”
云霄皱眉道:“你也来劝我么?你一向聪慧,当知我性情,我决定的事情……”
琼霄打断道:“你误会了,大姐,我并非来劝你,只是我若同三妹遵从你的决定,想必要与大姐分离,心有不舍。故而前来看望。却不料见你如此犹豫。你以往每每心境或修为不畅之时,都喜欢独自一人前往松翠崖静心石上静思。必有所获,不若此番我陪你前往一行吧。”
云霄沉吟道:“也好,正好静思一番。我在那处素喜独身一人,二妹还是勿要相陪了。”
琼霄见她答应,眼中闪过一丝奇光,露出微笑来。
张紫星以黄帝心经中的纯阳之力助哪吒行功后,哪吒渐渐陷入了昏睡中,这种昏睡状态会保持十二个时辰,而且行功时需在特殊的时段进行,一共需行功三次。完成后,那极品金莲花地力量则会完全融入哪吒地体内,使他修为增进,若是哪吒能依靠这种新的力量得到进一步领悟,还可成就身外化身,比原著中莲花化身还要厉害得多。
邓婵玉则在另一次处别府静养,同时炼化准提道人所赠的那串玉珠。
张紫星吩咐曹宝与萧升好生守护哪吒,自己从别府中走了出来。在海边时,正好碰上了前来寻他的碧霄。三霄姐妹的面具各有迥异,所以张紫星一眼就认出了碧霄。碧霄见周围没有旁人,也就大大方方地摘下了面具。
张紫星又见到了那张美丽明艳地脸庞,黑云般的秀发中隐隐透出一种枣红色,肌肤虽然比不上龙吉公主那等白皙,但比一般地中土女子还要是要白得多。海风扬起,宽大的披风随风而动,使得那曼妙高佻的身材更加无法掩饰。最让张紫星心动的是那双美丽而独特的眼眸,如海洋一般深邃湛蓝,一时不由看呆了。
碧霄见他出神的模样,面上抹过红霞,故做不满地轻哼一声。
张紫星连忙赞了一句:“如此美貌若被那面具遮掩,岂非是暴殄天物?待你随我回朝歌后,须不得带药这劳什子面具,好让我都见到这张美丽绝伦的面容。”
“你倒是会甜言蜜语哄人,我知自己形貌怪异,不似中土女子,与那位邓道友根本无法相比。”碧霄口里这样说,心里却甚是甜蜜,看来还真吃甜言蜜语这一套。
其实两女美貌各有千秋,属于同一个档次,只不过碧霄的美丽更趋于一种混血儿的风格。张紫星当然不会傻到在碧霄的面前使劲夸赞邓婵玉地美貌,而是有技巧地将碧霄地美丽进一步渲染,显得仿佛盖过邓婵玉一般,听得碧霄心花怒放。
碧霄总算是从那番蜜语攻势中清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他握住,连忙挣脱,说道:“此次你倒是占了大便宜。连二姐都……哼!不过,大姐却是心意甚坚,你是不是还感到有些遗憾?”
张紫星忙道:“我与你一早便两心相知,对你那两位姐姐却是仰慕,非是这等刻骨铭心之爱,若非你坚持三姐妹同归。上回在三仙岛时,我已将你带走。如今既然能有幸得你们两姐妹,也算是三生有幸,又怎敢有什么遗憾?”
“你休要装傻充愣,其实二姐一直对你有意思,是不是你们早有勾搭?”碧霄语出惊人地问道。
张紫星吃了一惊,他和琼霄的接触并不多。还真没感觉出来。
看来。俺地魅力值还是灰常高的嘛!早知道,就多加强“交流”了,不过,现在还算不晚,反正这两姐妹已差不多是俺的人了。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二姐特遣我来邀你一见,地点就在松翠崖静心石。届时你须得……”
碧霄带来的确实是一个好消息,方才还消耗了大量仙力的张紫星只觉精神大振。
是夜,张紫星靠着手中碧霄给他的玄机令牌,轻易地就经过了玄机大阵,进入了方璇山中。玄机令牌上回被他捏碎一块,如今这块是新祭炼地。想到上次在松翠崖灵瀑误窥云霄沐浴时的情景,张紫星就不由一阵遗憾:云霄,与他终是无缘。
他踏着山道,一路经过灵瀑,不久便到达了碧霄所说的松翠崖顶。果然。远远地就看到一方大石上坐着一位女子。这女子身穿白衫红裙。以一个随意的姿势,赤足斜坐在石上。脸庞轻轻地衬在手背上,抬头凝望着夜空的一弯新月,似乎是一边等候,一边沉思。
张紫星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运足目力,借着月色仔细观察起琼霄的容貌来。由于“琼霄”的脸正好对准了这一边,所以能够看得相当清楚:首先映入眼帘地是一头略为卷曲长发,在月光下显得轻逸柔美,长发下是一张完美地面容,与碧霄明艳的五官轮廓比较,这张脸蛋的线条更加柔和圆润,那双如精灵般的眼睛,静静地凝视夜空,裙下那雪白完美的赤足随意地摆放着,形成一幅让人心境宁和地美丽画卷。
张紫星虽然不忍心破坏这种安宁的氛围,但如偶是因此而让美女久候,才是大大地罪过,当下整整衣冠,恢复成原本的面目,走了过去。
那柔美女子似是想得出神,张紫星快到面前了还没发现,原本踌躇满志的某人自觉遭到了无视,不由暗暗汗颜,只得故意轻咳了一声,向美女示意自己前来赴约了。
“琼霄”被他的咳嗽惊醒,见到张紫星,似是吓了一跳,连忙将脸转向一侧,惊道:“你如何来了?”
由于三霄的声音都有些相似,碧霄和他早已暗通款曲倒还罢了,对于琼霄和云霄,张紫星只能用衣着来判断,无法听声辨人。故而他此时并没有听出什么异常,只道刚才唐突了佳人,惹得人家不快,赶紧说道:“有劳琼霄娘娘久候,子辛特来赴约。方才见娘娘想得入神,如何惊扰,还望恕罪。”
女子听他唤自己“琼霄”,美丽的蓝眸中又多了一种恍然之色:原来是中了二妹的计!
被张紫星当做琼霄的女子自然是云霄,她被琼霄言语所“提醒”,来静心石上静思,却不料中了琼霄之计,引来了天子相会。
云霄本想拂袖而去,听见张紫星左一声琼霄娘娘,右一声琼霄娘娘叫得甚勤,心念一动,竟然鬼使神差地改变了主意。
张紫星先是由衷地称赞了“琼霄”的美貌,又问起那些以前送给她的玻璃工艺品地情况,哪知道碧霄就是不动声色地听着,竟没有回答一句。
张紫星毫不气馁,又绘声绘色地说起自己闯天界、斗天帝天后与在西方教破十二品莲华阵之事,这两件事虽通过书信与萧升、曹宝地口述已经被三霄得知,但此时听张紫星以亲身经历的第一人称说出,自是另一番感觉。说到精彩或紧张处,云霄也不禁听得入了神。
张紫星见美女果然专心倾听,暗自得计,待到搭话时,却又变成了他唱独角戏,不由暗暗叫苦:这男女情意,乃是相互敞开心扉,似这等仅有一个巴掌,如何能拍得响?
就在此时,一直油盐不进地“琼霄”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却是:“我且问你,何为大道?”
张紫星不料琼霄一开口问的就是这个,不由一怔:这还是约会吗?